对此,武锋不置可否,只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先抬进屋子里。等醒了再说。”
武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刀子把裤管割开。也难为他为了不被看出来,大热天还穿了两层衣服。裤脚割开,方九的手自然收紧,抓着那两块破布,像救命稻草一样不放开。
武锋把他抱起来,按我说的放在床上,然后又出去把王狗子也提过来。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做事只按自己的喜好来。他觉得你好,就会对你好。觉得你不好,那你屁都不是。所以,方九是被抱进来的,可王狗子在他手里,那就真跟一条死狗差不多,掐着脖子提着领子就给弄来了。
也幸亏王狗子晕过去,否则看见武锋这样对他。还不一头撞死在我门口。
我进了卧室,把方九的衣服解开,看了看背后的伤口。五道伤痕,像五角星一样排在他的背部,看起来很是有些吓人。这些伤口在蛊毒的作用下,已经结疤。我试着去掰他抓着破布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好作罢。拿来几块干净的毛巾,帮他把身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又喂了点可以强身健体,混有蛊毒的水,这才给他盖上被子,关了灯走出去。
客堂里,王狗子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块石头。武锋站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有些沉思的味道。我走过去,说:“你可真敢扎,五刀啊,也不怕扎出人命来。”
武锋说:“以前师父出去帮人打架,一把刀半分钟在别人身上扎出六十七个血洞来。每一刀都避开了致命位置,那人浑身流血,但却死不了。我跟他特意学会这东西,知道怎么扎不会死。”
我故意打了个冷颤,说:“你会的东西可真吓人。”
武锋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王狗子,问:“这个怎么办?”
我说:“放那吧,明个儿再说。”
“我以为你会让他滚蛋。”
“我以为你该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我和武锋在客堂趴在桌子上将就了一夜。休投鸟扛。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姥爷打了电话,说说关于收徒的事情,顺便告诉他咒鬼降可以转移。
姥爷对咒鬼降转移并不赞同,因为这代表我可能会发生危险。虽然他也认为这法子靠谱。倘若可以无限转移的话,利大于弊。
不过,我是他孙子,却不是一个喜欢听话的孙子。姥爷没有多劝,只说:“我最近找了几个修道的高人和交好的降头师问了问,也算有一点头绪了。不过这事很麻烦,恐怕还需要些日子。”
我说:“您多费心,反正就我这么一个孙子,看着办。”
“前面四个字还像话,后面都什么狗屁玩意!”姥爷说。
我嘿嘿笑,姥爷又说:“至于你说的那徒弟,咱们家的蛊术虽然是祖宗传下来的,不过现在这个社会,闭门自守迟早会被淘汰。你年轻,有些事看的比我清楚,自己看着来就行了。”
我们又随意聊了聊,然后结束了通话。
没过多久,方九醒过来,他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和武锋在剥豆子准备烧稀饭。他摸着后背,看看我,又看见还在地上躺着的王狗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放心吧,死不了,醒了就去洗洗脸,等会来吃饭。”
方九很是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什么意思。我见不解释清楚,他不打算离开的架势,便把武锋的脸掰过去,然后把桌子上的黑布拿起来蒙住一半,对他说:“明白了?”
方九先是不解,然后愕然,接着惊诧到了极点。他伸手指着武锋,说:“你,你……”
又指着我,说:“杨先生,你……”
“别你你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结巴呢,赶紧去洗脸,回头有很多事要做。”我说。
方九没有立刻动,他脸色很是有些复杂。这位不是笨蛋,从我的提示中,早已明白昨晚只是一场戏。只是那戏太逼真,他还没完全缓过来劲。再者,这种事情,说好听点叫考验,说难听点叫耍人。他身上被扎的那五刀虽然不致命,却也实实在在疼过。如果是个脾气稍差的人,恐怕早就蹦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了。
我见方九不动,心想难道受不了这事,准备放弃了?说实话,如果他露出犹豫和愤怒的神情,我虽然失望,但也会松口气。因为那代表着,他的心性并非十足的坚定,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产生变化。那样的人,我不要。
养蛊人的徒弟,必须一心一意。因为师徒是最亲近的,他会在学蛊的过程中,了解我的一切。要知道,养蛊人连自己养什么蛊都怕人知道,就是因为下蛊的手段太过诡异。如果徒弟心存恶意,哪怕师父的本事再高,也很容易被下阴手。我不想死的那么悲催,所以要收徒弟,必须收一个完全放心的。
方九的脸色虽然有些变化,但并没有露出其它神情,过了一会,他终于想通,转过来准备对我磕头。我连忙摆手,说:“先别磕,我这一桌豆子,你是磕我还是磕豆子啊。先去洗脸,有事咱们回头再说。”
这一次,方九没再停留。他喊醒从昏迷转变成呼哈大睡的王狗子,带们走出去。看着他从缓慢变得愈发坚定的背影,我很是高兴的笑了出来。
在方九回来前,我先去房间用血供了那替身。如今已是第三天,这替身被我用鲜血浇铸,一片通红。从本命奇蛊身上切下来的那部分,已经变成一缕缕白丝把它缠起来。按照我的推算,等这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