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了变化,今日在河中做的一切有必要让天子知道。天子知道了,李林甫也就会知道,以此人之精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杜环这一封信写得文采飞扬,马璘舍不得废弃,便全文誊写了杜环的文字,然后重新开头,记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和对于大食以及河中局势的判断。
后续部分自然没有杜环那样的文采,不过前世的底子还在,基本上也是骈四俪六像模像样。
这种差别朝中大佬们自然可以轻松看穿,那也没有什么,军中奏章由幕僚代笔乃是常事。而若能让朝中大佬们认同自己儒将的身份,对于主边安西的计划也是一件好事。
朝中大佬之中,除了李林甫之外,对于胡将主边都是忧心忡忡。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王忠嗣一人独仗四节这样的奇葩事情。若是汉将之中能够再出现一个文武全才的将军,朝中大佬们恐怕都会极为高兴。
马璘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重新用火漆封好,放入康青青怀里。
这一次,康青青倒是不再紧张,也没有如何抗拒。
马璘看着小姑娘青稚的眉眼,忽然升起戏弄她的想法,大手在小丫头柔嫩的胸脯上轻轻一拂。
康青青惊叫一声,马璘却又已经抽出大手。
再看康青青,手上又多了一根细细的尖刺。
刚才已经搜检过了,天知道这丫头把这些东西藏在哪里。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个小刺猬,想要吃下去都没法下嘴。
“你父亲已经同意让你作为的侍妾,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对于自家的夫君,居然还想动手么?”马璘微笑道。
康青青握着尖刺,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然别转了头去,重重地啐了一口。
“恶人!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声音清脆柔糯,乃是正宗的中原官话。这是这丫头到了这里,第一次说中原话。
“你们这些女子,都会说中原话么?”马璘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
康青青轻轻点了点头,却是紧紧闭上了嘴。
马璘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这个丫头。
只要让这小丫头在这里呆上一晚,谁都会以为自己已经要了这丫头。那时咄曷也就没了念想,不会想着靠康青青为他谋取利益。
……
咄曷给了一面令牌,说是康国王室的信物,也是祆教的圣物。有了这面令牌,便可号令长安城内那些和康居王室有关联的胡旋女。
对于这面令牌的效果,马璘是持怀疑态度的。他可不认为有了这面令牌,那些隐藏在长安城中的神秘杀手都会听他的。至少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无比的小姑娘,对于这面令牌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尊重。
不过有了这面令牌,至少可以和康国隐藏在长安城的势力建立联系。将来是否要动用这股力量,那是以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午夜过后。
康青青显然是很怕马璘对他做点儿什么,努力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肯入睡,虽然她已经是困得不行了。
马璘白日里命令粟特王当众杀了并.波悉林,在河中之地乃至整个大食埋下了一颗动荡的种子,正是兴奋的时候,自然也是睡不着。
同一时刻,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参军杜环支着耳朵听到了半夜,也没听到预料之中的声音,不免是有些扫兴。
阵亡将士抚恤的方法已经制定好了,不过这个时候拿去让主将看未免不合时宜。杜环关了窗户,提笔在纸上写出“经行记”三个大字。
“天宝十年冬,随马璘将军纵横河中,铁骑所至,城郭摧残,邑里零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