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一怔,“你们确实都找遍了吗?”
长孙无忌点头,“整个东宫都找遍了。”
“她一个女人能去哪里?找,继续找。”世民道。
“是。”长孙无忌得令而去。
又过了能有半个时辰,房玄龄气喘吁吁地跑来,“二殿下,找到太子妃了。”
“她在哪儿?”世民问道。
房玄龄道:“她在光天殿。”
世民不解,光天殿本就是郑观音的寝宫,怎么刚才会找不到?
房玄龄看出了世民的疑惑,说道:“她在光天殿的房顶上。”
“什么?”世民惊得瞪大了双眼,“快带我去看看。”
世民来到光天殿,抬头一看,只见郑观音身着一身华丽的宫装就站在离房檐不远之处,微风吹着她的披帔上下翻飞,好似下一刻便能把她也吹下来一般。
世民冲上喊道:“大嫂,那里危险,你快下来!”
“是世民来了。世民,你赢了!大嫂愿赌服输!”郑观音笑着,那眉宇间充满了太子妃高傲和坚韧的力量。
世民一看这是要自尽的架势,急道:“大嫂,争权夺势是男人的事,世民不会为难大嫂一介女流。”
郑观音道:“世民,大嫂知道你是个胸怀宽广之人,必不会为难大嫂。”
“那大嫂快下来吧!”世民道。
郑观音摇摇头,“世民,这么多年人们都说我郑观音是个妒妇,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是个妒妇?”
“为什么?”世民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郑观音凄然一笑,“那是因为我太爱建成了,我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他。建成他就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现在建成已经不在了,我定然要随他而去!”
说完,她纵身一跃,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从天而降,上天入地她都要追随她心爱的夫君!
(作者注:历史上的郑观音并没有死于玄武门之变,她于唐高宗上元三年去世,享年七十八岁。比李世民活得时间还长,可见,世民确实是不会为难一个女人的。)
外面的血雨腥风,宫中的李渊尚不知晓,他正与裴寂、萧、陈叔达等人在海池等候着三个儿子前来对质,他正在对这些朝庭重臣述说昨日世民告絬伞⒃?*后宫的事。
突然,众人见尉迟敬德头戴铁盔,身穿铠甲,手提长矛,浑身是血地向海池奔来,而在他身后则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唐朝的法律是绝不允许朝臣携带武器觐见皇帝的。而尉迟敬德竟然这样就来了,还带了一队人马!
李渊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兵变!巨大的震惊与错愕让李渊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边的大臣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李渊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问尉迟敬德:“今日谁人作乱?你来这里干什么?”
“回禀皇上,太子和齐王叛乱,秦王已发兵将他们诛杀!唯恐惊动陛下,特意命臣前来护驾。”敬德的话虽恭敬,可那语气、那神态哪有半点的恭敬之意?他看着李渊的眼睛里似能喷出火来,就是这个人下令杖刑子轩。敬德的心里从来没有皇上,他心里只有他的侄女杨子轩和秦王李世民。
尉迟敬德的话像一声晴天霹雳在耳边轰然炸响,李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建成和元吉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敬德抢道。
李渊顿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晕眩,他的身体摇摇欲倒,左右大臣连忙上前搀扶,口中叫着“皇上!皇上!”
“皇上,皇上您要挺住啊!”裴寂在一旁扶着李渊。
李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痛苦和茫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裴寂,现在该怎么办呢?”
裴寂苦着一张脸道:“现在……现在恐怕由不得皇上了!”
是啊,裴寂说得对,事到如今自己已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李渊心内凄然,与其说尉迟敬德是来护驾,不如说是来囚禁自己的。世民,你真是好手段!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而此时,一向支持世民的萧和陈叔达则说:“陛下,当初晋阳起兵时太子和齐王就没有参与谋划,大唐的建立他们也没有多少功劳,却对功高的秦王嫉贤妒能,屡屡设计陷害g赝踅袢占纫呀他们剪除,而且秦王功盖天下,陛下如果封他为太子,把朝政交给他主持,便不会再有什么事端了!?
李渊心内冷笑,好一个“不会再有什么事端了”,把权力都交给他还能有什么事呢?可是如今自己失去了人身自由,除了交权,他别无选择,“你们说得对,这正是朕的夙愿。”
敬德哼了一声,你的夙愿?你的夙愿是差点要了整个秦王府的命!敬德道:“现在玄武门的兵戈尚未停息,请皇上下一道手招命全国的军队一律服从秦王的指挥。”
李渊心里明白,什么兵戈尚未停息,建成和元吉都已经死了,哪还会有什么兵戈?这是世民来要兵权啊!罢了,罢了,都已立他为太子了,他要什么给什么吧。李渊无奈地点头,然后下手招,交兵权。李渊预感到自己的余生注定要变成一根残破的羽毛,没有任何分量,也掌控不了方向,只能在秦王划定的轨迹中孤寂地飘荡……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这一天终于要落幕了,世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秦王府。天边一抹残阳似血,仿似世民心头划破的一道口子。
此刻他只想见子轩,于是叫来秦琼,问道:“秦将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