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拿着电话筒:“喂,你干嘛呢?”
叶伯煊掐着睛明穴,态度不咋地:
“有事儿啊?”
“谁没事儿给你打电话听训啊?!知道你忙啊!妈回来了,亭子她们小两口也在,你下了班回趟咱家,把给妈买的东西都拉着,再来大院儿这面儿。”
“知道了。”多一句话都没有,叶伯煊啪嗒一声就挂了电话。
夏天放下电话筒,瞅宋雅萍。
宋雅萍莫名其妙的有点儿脸热:“瞧什么吶,做饭去呀?你瞅我能瞅出现成饭啊?”
叶伯亭摸着肚子,她刚吐完一番,吐的脸色发白,走路摇摇晃晃,季玉生有些慌张,跟着叶伯亭后面端着杯蜂蜜水伺候着。
“再喝一口,啊?听话。”
叶伯亭恨不得回身把水杯打翻:“听什么话!你别说话!还有啊,别跟着我,我烦躁心热。”转头去厨房找夏天。
小碗儿拿着彩笔趴在茶几上画着,听到争吵声,她笑眯眯地抬头对季玉生摆摆手:
“姑夫,我跟你玩。”
……
“那你也没干活啊?第一年在人家大伯父家过年,你多少得干点儿啊?一般男人事儿少,像是他妈、他大伯娘恐怕得背后说你。”
叶伯亭不在乎:“说去呗。我呼呼大睡来着,听不到就气不着,又不是一起过日子。他妈那个叹气劲儿……我就纳闷了,我长的很让人犯愁吗?”
夏天大菜刀抡着猪脊骨:“只要妹夫看你不犯愁,其他人都算哪根葱?”
这话让刚进厨房的宋雅萍听了个正着,她就觉得夏天是在拿话噎她。
生气,尤其是看到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儿,还和夏天在一起笑呵呵的没听出来好赖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雅萍即便见到夏天莫名烦躁,她也在今天压抑住了脾气,她自己都烦透了见面就拌嘴的画面。
总之,夏天在大年初三这一天,被宋雅萍呛声过三次五次,每一次她都抿着唇憋着,心里劝着自己,不和她一样的,让婆婆在任性的路上撒着欢儿的跑吧。
而宋雅萍明明看见夏天在翻过几次白眼的情况下,她也劝着自己:
除了爱跟自己顶牛吵嘴架……
就事论事,也不能说是夏天拐着儿子跟自己离心。仔细想想,就是儿子大了不由娘,还找个娇俏的小媳妇,是儿子没出息!
瞅瞅这一桌子菜,包括给她买新衣服的尺寸,闹闹不叫奶奶还大嗓门,夏天都上手拍孩子屁股要开揍了。
得了,儿媳岁数小,不懂事儿慢慢教吧。
瞧,这就是宋雅萍,她从不认为自己错过。
……
从前,至少上辈子夏天非黑即白,伤心了就放下,活的很洒脱。
这一世犹如重新托生,也终于弄懂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清楚了剪不断理还乱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世间的情谊掺杂着太多的牵牵绊绊。
正如她娘苏美丽,在明知道姥爷一家是什么样儿,却放不下惦念。
也比如奶奶对儿女的“偏心眼”。
奶奶不是有意这样,哪个儿女过的暂时不好,她就偏帮哪一个。
包括她爹、她小姑,跟大伯父都要打破头了,不再那么信任是不信的,可怎么也挡不住希望大伯父过好日子。
更是像她和婆婆宋雅萍这般,你说能像陌生人一样气狠了就不再保持联络吗?
对于宋雅萍和叶伯煊,那是相依相偎的母子俩,而她是儿媳,吵过闹过,留下点儿隔阂,该怎么在一个锅里吃着饭,还得那么继续过。
这天晚上,叶志清和叶伯煊一起回了家。
屋里的几个门被俩孩子撞的吱呀乱响,他们楼上楼下的疯跑着。
小碗儿更是要在大白墙上画画,夏天想给两个孩子都抓过来一人一巴掌来着,不过被公公大笑着拦住。
可见叶志清是真想闹闹和小碗儿了,从进了屋就一直想抱他们,现在又说让孩子们随便玩,夏天看到婆婆对着花花绿绿的墙面,脸色都要僵硬变绿了。
叶伯亭拧开电视机,季玉生还得负责给她扒刀鱼上面的刺,一家人边吃着饭,边看着“为您服务”这个栏目。
听着节目里面普及生活常识,用着贴近观众生活的方式满足对生活资讯的迫切需求。
叶伯煊坐在夏天的身边,三口五口一小碗饭,递给夏天饭碗:“给我再来一碗,吃饭要专注,你怎么老走神?”
可见叶大少还是习惯自己家的做饭方法,他实在是吃腻了大炖菜,格外想念小炒。
夏天端着饭碗能不发愣吗?感叹啊,这主持人……好久不见,不对,是年轻的样子压根儿就没见过,今儿个得以一见。
……
一九八零年的除夕是二月十五日,这代表着在喜迎正月十五,春天会跟着接踵而来。
也预示着夏爱国和苏美丽即将带着两位老人返乡、叶伯煊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夏天开学了。
夏爱琴、赵铁柱夫妇站在火车站门口,赵铁柱还和夏爱琴打趣说笑着:
“咋感觉前两天刚去了京都开眼界,正端着二哥家的饭碗呢,现在又来接他们回来端咱家饭碗了,日子过的嗖嗖地,跟火箭似的。”
夏爱琴一经提醒,想起在京都发生的事儿,不忘泼冷水埋汰赵铁柱一句:“瞧你那官迷样儿,这家伙丢人都丢到京都了。”
“嘿嘿,那不是伯煊不在,正巧我开门!这不嘛,习惯性跟人唠两句,那找伯煊的都是大官儿,谁能想到大官儿也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