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肋骨骨折,小腿有一处骨折,轻微脑震荡。”
……
夏天蜷曲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双手抱着头,眼泪终抵不过自己强悍的内心,滚滚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嫂子,对不起所有人。
好好的小康日子,被她的不甘心给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裴兵的大手轻拍着夏天的肩膀。
他抿了抿唇,几次想要开口又闭上。
侧过头,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他能看到伫立在病床前沉默不语的夏秋。
夏天的亲哥哥,自从伤员送入病房后,他情绪不再激动,冷静的样子十分骇人。
……
夏家兄妹离开了,江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踢了动手打人的胖子一脚,骂了一句:
“慌什么慌!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她是不是小贩儿进来的?没用的东西!你特么还咬老子一口?!”
骂完人了,在个别同事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回了办公室,抱着电话寻求帮助。
“爸,完了,白忙活一通!那个死妮子真是犟种倔驴型的,后来都不敢再揍了,怕出人命!软的硬的,无论我怎么着,那村妞就是不吐话!”
江父冲秘书挥了挥手,直到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反锁了门,接过电话就骂道:
“混蛋!蠢透了!谁让你上手打人的?”
“不是您说的吗?特殊时候得使用特殊手段!爸,我就不明白了,咱明知道那个李天天是夏天的嫂子,这里面没夏天的事,谁信呐!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抓夏天不就得了吗?”
江父被江山气的紧紧攥住手中的钢笔:
“哼!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是嫂子怎么了?夏天的事能往叶家头上扯,她嫂子可扯不上!
真冒冒失失的去得罪叶家,黄蜂尾后针,现在可是能离婚的时代!你那算什么证明!”
江山有些不甘心:“可她妈滴,她可来取人了。我分分钟能让一堆人作证!”
江父眯了眯眼睛。
江父想起几年前,自己能被叶姑姑一个电话给骂的狗血淋头,在叶家人面前点头哈腰装孙子。儿子已经被叶家那个叶伯煊打到住院一个多月才能养好的程度。
已经那样了。这还不行,他还得必须再打一顿亲儿子,这才算真正解了叶家的心头火。
时间是块儿磨刀石。江父每每想起曾经,他就咬牙切齿,几年后的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江父最近几年平步青云。只因为他找准了派系——那个与叶家女婿张家和,在官场互为竞争关系的人。
最近一年。江父更是被扶持的,暗地里已经成了“倒张派”的急先锋。
没有退路了!
江父因为江山无意中打电话说出的消息,他认为这次最起码能让叶家这颗大树掉几片树叶子。
毕竟改革经济虽然复苏了,可夏天的这种行为属于扰乱市场经济建设。
即便夏天没有。江父认为把这顶大帽子扣在张家和的头上也不难。
好好运作一番,被标榜起来的高考状元暗中操作,受叶家人指派每天谋利几百上千元。这里面的文章多着呢!
最起码能让叶家人丢一丢大脸!
却不想,谁掉叶子还不一定呢!
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小山啊,你得长记性,连个女人都吓唬不住,爸爸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江山也很颓废。
他没想到李天天能如此硬气,到最后一刻,宁可吐出嘴里的牙,她也自己全担着,怎么审,她都说不认识夏家人,直到最后神志不清了,认识倒是话里面带出来了,可她还一遍遍重复着:
“全是我自己的事儿,和夏家无关!”
这特么是女人吗?老爷们也做不到吧!他江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样一个碴子!
“爸,那个夏秋我不怕!主要是夏天,她刚才倒是没激动的想和我拼命,可……说不清,她看我的眼神,我咋发毛呢?”
“孬种!现在怕已经没用了。咱们父子早就上船了!她一个女人无非就是用叶家翻天!哼。
打人了,谁打的扔谁脑袋上!你就说不知道,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江山,你审讯的内容要改,有组织找你谈话,你就说那个叫什么来着?就说她不承认当了小贩儿,被抓现行也不承认,所以才扣留。明天你不用上班了,请假!”
隔着几个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那个办公室里面的叶姑夫,此刻正伏案看着手头的报告。
他丝毫不知,有人在算计他,甚至已经算计到了京都,算计到了侄媳妇的头上!
夏家没有背景,背靠大树虽能乘凉,可无论是大风刮过还是小风吹拂,大树有抵抗力能屹立不倒,可树下的人家,谁的根基不深,谁自然被连根拔起。
如果张家和此刻清楚有人真的动手设套算计他了,他想他会和省里的二舅哥,包括京都的哥哥弟弟笑一笑的。
他在位十年,是该动一动了,动之前该铲除的异心者,又怎么能留着他们享福过年?!
……
插好天线,龙凤胎犹如发现了新大陆。
两个小宝贝啃着糕点,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两张酷似爸爸妈妈的小脸庞上,满是欣喜的表情。
别说那么点儿的小孩子了,就是夏冬心里沉重,可眼神还是不自觉的想要偶尔瞟一眼电视机。
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