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开夜车离开,叶伯煊连句“媳妇,注意安全”还没嘱咐呢,他媳妇就不见了。
夏天拉着方寸大乱的夏秋往东北赶路。
从来了京都,不,从去了法院当上了文职工作人员的夏秋,始终爱佩戴一副黑框眼镜装老相装沉稳。
他那工作性质跟医生似的,越老越能让百姓心里踏实。
可此刻不成了,他眼镜框歪斜,他哪有男子汉的样儿啊,夏秋眼圈儿发红,他的毛毛啊,孩子咋样退而求其次,毛毛得好好的哇!
夏经事儿还是太少,呸,这事儿还是少经历吧!
……
在叶伯煊看来,叶父那有勤务员,两位老爷子也没啥大事儿,母亲呢,唉!是心火导致的。父亲其实也是。
叶伯煊抱了抱娇滴滴叫爸爸的小碗儿,又瞪了两眼坐地上撕书的闹闹。
他媳妇刚交代给他照顾父母、看孩子,叶大少转头就当耳旁风了,因为他要出门。
叶伯煊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对叶伯亭道:“走,跟我出去转转!”
叶伯煊给叶伯亭夹了一大筷子的羊肉,就这一筷子,叶伯亭哭了。
“唉!”
叶大少浑身上下找手绢,想起来了,给他闺女擦哈喇子了。
“哭什么?你看看咱妈刚才那表情,抬着头瞧你脸色眼色,疼你的人都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
叶伯亭吸溜着鼻涕:“我、我哭是因为你不爱给人夹菜。”
犟嘴!要面子!为了那个面子、能找到无数个借口开脱!可怎么办,这是他叶伯煊的亲妹妹。
叶伯煊喝了一口白酒:
“男人,越是在低谷期,越要心里有你。他没有在这个时期有你。
我一直认为感情的事是自己的事,才不会问你、干涉你。
男人需要被认同,女人需要被理解。
他心里没你所以不理解,你也不认同他的做法,离婚了很好。别屈磊认为是债,你这面是怨的凑合。
说白了。就是感情还没到那份上,没什么可放不下的。
抬起胸膛向前看,失魂落魄的样儿,瘦的跟个纸片人似的。除了伤咱爸妈的心,你连别人一根汗毛都扯不到。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该像你嫂子多学习。在这一点上,别说你、哥也不如她。
她忙活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时,从来不会被搅乱心绪耽误正事儿!她只要下定决心就能死磕到底。”
大男子主义的叶伯煊。平日风格和父亲叶志清一样,女人之间的谈话聊天,他们不参与。叶家的男人不和女儿谈心的思维根深蒂固。他们只问结果、只听你想怎么办。
可今天叶伯煊说了很多,他替父亲憋在胸口窝以至于憋到发烧感冒的话全说了出来。
……
一台车飚到一百二十迈奔驰在回东北的路上。
当当当不规则的的高跟鞋跑动声,在半夜三更的寂静的医院里格外清脆,也让听者觉得心里忙叨慌,一听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爹、姑夫,我嫂子怎么样了?”夏天推开病房门,心里清楚这是生了、或者没生,有病房说明小毛还在。
夏秋已经不顾其他人了。他一头扎到床边,扯着昏睡中小毛的手,哭了。吓住了,输血中的小毛面色青白。这对夏秋来讲简直是个噩耗。
夏秋顾不上打听怎么回事,甚至他孩子哪去了也没问,嘴中喃喃自语:“毛?毛!我回来了!”
赵铁柱勉强笑了笑:“生了、女孩。剖腹产,拉医院来都昏迷了,只能剖腹。现在也没清醒。你姑回家做饭去了,你娘也跟着取东西去了。”
“爹?你咋不说话呢?因为生女孩?”夏天露出一半的笑容在看到夏爱国愁眉不展时,心里咯噔一下。
夏爱国叹了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活呢。在医生那。不足四斤的重量。”
“七活八不活,七个多月,二哥,你别这样。”赵铁柱劝着。
夏天从嫁人后始终没机会回家。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归来。
她站在窗户处,用食指触摸着玻璃窗,看着被保胎处理的小侄女,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家龙凤胎都比她看起来要重,侄女好小,她攥着拳头在努力的呼吸着。不足月的孩子。慢慢养,姑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
“娘,你怎么能那样呢?我嫂子挣的钱,你就给她几十又怎么了!我前两天不是给你邮了一百的奖学金吗?”
苏美丽坐在走廊里,她也后悔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要知道她偷摸跑会出事儿,我指定给!你可别叨叨我了!其实也不赖我。
你说非亲非故的,就帮她卖货那个李大军受人冤枉,跟前儿出了小偷,他都“三进宫”的人了,人家不抓他抓谁!他平时做派好,凭啥怀疑他?!
他那个奶奶托人写信都能剜门盗洞找到咱家,可真服了!她跑城里给你哥打电话,让找关系给“平反”。还管我要钱救那样的,我自己都一分钱掰八瓣花。
呜呜,我好好的孙女瘦巴巴的,连大夫都不敢保证能不能行。这个小毛就是作!呜呜,偷跑去张罗救别人时活蹦乱跳的,现在躺那人事不知了!”
苏美丽见到夏天,虽然被埋怨着,但她减少了很多压力,心理一松,大哭了起来。
夏天挺气愤的,对她娘。要是娘不拦着,好说好商量的让她爹骑自行车给跑一趟,钱是钱、人是人的给张罗张罗,嫂子那么伶俐的人至于挺着大肚子自己想招嘛!
“娘,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