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疾跑的叶伯亭,当场被另一名小战士横卧扑倒在地。
洞口处试图硬拽出李彤的小战士,被余震震倒的木柱当场砸成重伤。
余震了,余震!
洞口里松动的泥土里冒出的钢筋被震出,横插仅差一步之遥李彤的腹部,李彤当场喷出一口血。
“李彤!”夏天支撑不住自己,半跪在地上,在翻滚的泥土灰尘中。撕心裂肺地大叫。
“李彤!李彤!”叶伯亭用后肘使力挣脱小战士,连跪带爬地往洞口处移动。当亲眼看到李彤喷血,叶伯亭觉得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不是真的。
夏天几米的距离跑得跌跌撞撞。她什么都不顾了,她的朋友、她曾经的班长在那里。她要把她拽出来,她就剩下要拽出李彤的想法,其他脑中一片空白。
而从下了军用卡车就一路打听仨人踪迹的刘芸,不顾刚刚还在地动山摇的惊恐感。一路小跑的奔向开着车灯的工程车这,远远的她就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李彤”。
刘芸背着双肩包,包里满是防疫物品,重量沉的压弯了她的腰,不再像以往一般挺直脊背。
这么重的负担,她都没有扔下那个装着满满一兜子吃喝的单肩包,而此刻那个单肩包滑落,啪嗒一声落了地。
刘芸慌慌张张的什么都顾不上,嘴里喃喃地叫着“李彤”。
几个战士顾不得还有震感,更是顾不上李彤二次受伤了。人已经那样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拿出铁锹拼命砸被震的已经松动的洞口泥土。
夏天脸部表情木讷,像个傻子般用手抠着土,就像是在帮战士忙一般。
叶伯亭围着洞口不停叫着李彤,喊着李彤,试图让李彤给个回音儿。
漫长的两分钟过后,战士们把李彤以及她腹部的那根钢筋一起用绳子活生生拽了出来。
夏天扑向了李彤,一把抱住往外不停喷着血的朋友:
“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我求你了。李彤我求求你。”
她不信,不信这个样子的人是李彤,夏天使劲儿的搂着李彤的脖子,是不是搂紧了她就不冷了。
叶伯亭两手给李彤不停的擦着往外大口大口喷出的血迹。自言自语骗自己:
“没事儿没事儿!不流了就没事儿了!你还得回老家呢,你说完事儿就回家的。”
刘芸跑过来时,就看到有几名医务人员,正在用担架抬着一名受了重伤的男兵往救护车那跑,另外更多的一大堆人围成了圈儿,外围有两名医务人员在摇头。
刘芸觉得自己好像有心脏病。要不然为何直打突突呢,脚也跟着发飘。
到了近前的刘芸,不知道是问谁呢:“你咋了?”
夏天仰头看到刘芸那一刹那,忽然崩溃大哭:“刘芸,刘芸,你快看看啊。怎么办呀?我该怎么办……”
叶伯亭似被人点醒,就像一名精神患者一般,四处找医药箱,最后看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身上背着急救箱,上前一把抢过,那名医务人员流着泪劝道:“没用了……”
叶伯亭跟没听见似的,打开急救箱,把所有纱布药品全都往李彤腹部上洒、缠、用手堵着血迹。抬头看刘芸:
“你帮我,你帮帮我,我不要她这个样子。不对,你去堵着她嘴,我不要,呜呜,我不要她往外吐血。”
被拽出后始终闭眼大口大口吐血的李彤慢慢睁眼,她的手指动了动,夏天睁大双眼,眼中雾气朦胧的看着怀中的李彤。
李彤费力地动着手指。
“你要干嘛?啊?你还好是吗?快叫救护车快叫!”
“我求求你们了,快叫救护车!”夏天撕心裂肺地哭喊,仰着头祈求众人。
而外围的医务人员都明白,真的没用了,没有人动,每个人都摘下了军帽致敬。
当李彤费力的一手放在胸口衣兜的地方,一手放在裤兜上方,眼神转动着看了夏天、叶伯亭、刘芸一眼,只说出了一句话:“我是个军人。”两手搭落,脑袋栽向了夏天的怀里。
一声“我是个军人”,似在对亲人、男友、朋友、战友告知原因、解释理由、诉说她的无悔。
“不要!我不要!”夏天声声地嘶哑喊叫,喊进了所有人心里。
余震又来了,夏天抱着李彤,任由谁拽都不走。她不停的摇着头说“我不要。”不要走,不离开。
叶伯亭跪在地上仰天嚎哭。她想问问老天怎么了!
刘芸扑在李彤那身被血染浸红的军装前,哑着嗓子低喃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不信,她不信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不堪一击的残楼倒下,灰尘卷着尘埃四处飘散着,脚下的地在晃动着,三个人守着李彤,无助茫然地看着前方。
悲鸣的呜咽声,凄楚的啜泣感,绝望的嚎啕大哭,被余震挟卷着,在空中升腾、跌落、流动进人心,蔓延进人的骨髓里。
夏天、叶伯亭、刘芸的悲鸣声,似低回的致哀曲、沉重的葬礼进行曲,在窒息了无数生灵的废墟上流淌,停滞,弥漫……
“你们好,我是七班班长李彤。”
“要有集体观念,我们要争第一。”
“人家叫我班长一天,我就觉得自己有责任谦让。”
第一个勇斗歹徒敢徒手上前打起军体拳的女兵,她口中常碎碎念她是一名班长。
连身保暖线衣线裤都舍不得买,却把攒下的半年津贴递给夏天:
“拿着,别磨叽,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