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人疲惫不堪地到达了京都。邢老二和赵铁柱把大解放车的把手放下,先扶着夏老头下来,然后双手准备接老太太。准备背着进医院。
像苏美丽、夏爱琴这种没太多力气的,一个接一个往车下跳。
正忙活着呢,就听见一名嗓音干脆爽快,又夹杂着南方软糯音调的女声响起:“你们几个去抬下患者。各位稍安勿躁。现在病人情况不适合那样的抬法。来,让我们医生自己来。”
两名男医生,两名护士迅速接手。
“宋阿姨。”邢老二侧过脸叫人。
“小邢,伯煊这次麻烦你啦。一会儿等我下班,去家里吃饭。”
“不用不用。安全送到地方,完成任务啦,我得赶回去工作。还得跟伯煊汇报一下呢。”
邢老二看了看站车上的、站地上的,都有些愣神的夏家人介绍:“这是叶伯煊的母亲。京都军区医院的宋院长……”他其实还想多说两句,忽然意识到,说多了会显得很唐突。
宋雅萍落落大方地环视了一圈夏家人,含笑点头:“我是伯煊的妈妈。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咱们先给老人检查完,然后再说。”
说完对着夏家人里,年龄最大的夏老头又点了下头,指挥着医生护士抬着担架,率先走了。
夏家人知道了宋雅萍的身份后,尽管都有点儿紧张局促,但也了解现在不是说话唠嗑客套的时候,于是跟着宋雅萍带领的医生小分队,浩浩荡荡进了医院。
苏美丽边走边用眼睛瞄瞄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人注意她,她迅速地往手掌“呸呸”吐了点儿吐沫,然后两手压了压头发,想要尽量缕得平乎一些。
到了京都,啥啥都不知道呢,她现在只是身在医院里,就觉得大城市就是气派啊!这医院好哇。又大又干净的楼房。她现在跟伟大的领袖离得很近啊!都跟一个城市里呆着。
苏美丽偷摸瞅瞅自己穿的,又瞟了瞟前面带路领先走的宋雅萍,有点儿自卑。
她这从大地干活直接出来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换呢。停住脚步站立。单脚撑地,拍打着翘起来那只脚的裤腿。拍拍灰……
夏爱国一直焦急地看着老太太。知道医院院长是叶伯煊的娘,心里终于落下了点儿底。
老百姓的思想就是,到啥时候医院有人都好说话、好办事。都吃五谷杂粮的,谁还没个病没个灾儿的?跟一个医生交好都挺受用的。更不用说医院院长了。所以夏爱国就觉得,这次他娘真的是有救啦。
夏爱国正跟着队伍后面边走边寻思着,叶伯煊上次去梨树村,就说爹娘是军人来着,也没提他娘也是个大干部啊,就感觉自家媳妇落后了几步。回头正好看见苏美丽来回调换着腿脚拍灰尘呢。
”臭嘚瑟啥!啥时候啦?你还有心思臭美乱嘚瑟呢?”
苏美丽看到夏爱琴听到了夏爱国的话,回头侧目瞟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点儿略微不满。
苏美丽有点儿委屈,快步到夏爱国旁边,小声嘀咕道:“那是咱家甜甜未来的婆婆。你瞅瞅咱俩穿的。跟臭要饭的似的,丢闺女脸面。”
“你净整没用的。别干那驴粪球外面儿瞅着光、内心软囔囔的事。咱就是农民,装那个蛋干啥玩意!”
夏爱国虽然声音挺小,但口气严厉地警告苏美丽,少干那虚荣的事,家啥样就是啥样。
……
宋雅萍让跟随的医生们安顿好老太太后,就让大伙先到门外等着,不要影响她们。然后就召集两名专家和她一起检查会诊。
结果出来啦,宋雅萍让主治医生迅速给老太太注射溶栓剂,她人就从病房出来了。面对夏家人通报检查结果。
“病人有长期的心绞痛病症。这次出现眩晕半身不遂等症状,是因为得了突发性脑血栓。现在正在打溶栓剂,之后要入院治疗最少半个月。具体多少日子嘛,视情况而定。也有可能时间会更长。家属们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的。”
夏老头想问又不知道该咋问。嘴张开合上,合上张开的。夏爱华也没敢出头问,怕问的不对劲儿被宋雅萍笑话。
倒是夏爱国和夏爱琴都挺急切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多半表达的意思是。没听懂,到底严重不严重,能不能治好啊!
宋雅萍站在走廊里,开始给夏家人细致介绍:“因为你们送来的晚,发病时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患者目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危险。
她现在语言出现障碍、意识不清、肢体发麻运动不灵,并伴有眩晕,说迷糊过去就迷糊过去,都是脑血栓的症状。
不过现在已经注射溶栓剂了,会慢慢变好。但由于她年龄比较大,恢复起来会比较缓慢。恢复期会延长,你们要做好长期护理的心理准备。”细致的又重复一遍。
说了一大长篇,看夏木头夏老头还有点儿提着心,宋雅萍笑了一下:“治疗加上细心照料,慢慢能恢复。情况并不那么糟糕的。以后切记不要刺激她。年龄大了,心绞痛又多年,心脏方面不太好,那就需要心态平和,懂得注意保健。”
夏家人都嗯嗯的点头迎合,提着的心,这次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落地了。哎呀妈呀,搞了半天就是慢慢治,好好照顾,又能差不多跟好人一样啦。
宋雅萍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女军医过来叫她,她匆忙地说了句:“一会儿我再来。”就走了。
夏老头听说老太太能好了,啥讲究体面的行为也都想起来了,人宋雅萍都走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