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宁夏信的时候,景年正站在美目湖畔,夏日的湖水波光粼粼,没有一丝丝波澜,如同现在的南湘国,他杀伐决断,不需要问过他人的意见,此刻,他仿佛在想着什么,现在朝中的事情已经步入正轨,他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侍卫把宁夏的八百里信件送给他,他轻轻拆开,不知道那个女子要和他说的是什么,打开信件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斑斓在他的心头涌起,她的字,到底和他的字是一模一样的,花雄?他冷眸笑笑。
她竟然提起花雄。
景年回了中宁殿,提笔便写下了几个字,然后派人给她送了回去。
宁夏此时正捂着脑袋,怪自己当时太着急了,这一点破绽竟然让他知道了,日后势必要弥补回来才是,因为景年写得内容是:昔日的事情都忘了,为何独独记住花雄有此本事?另,沁儿既然想朕了,朕不日会去看她斛。
宁夏现在当真有些后悔了,真不该给景年写那样一封信,都怪自己当时太焦躁,竟然被他看出了端倪,而且,他说不日会来看沁儿的,他还会来西辽国么?心下竟然又跳动起来,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对他,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是很深的感情。
上次在凉川分别,以为两个人此生再也不会见面的,他那样决绝的口气和决绝的背影餐。
可是,若是他在这里,你便能够接受他么?宁夏的心里乱极了。
而王兄的病也已经越来越严重,对此事,宁夏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她把蓝心和王兄关在一起的,想不到这蓝心竟然这样对待王兄-----
花雄来的时候,是收到景年的信两日以后,那日宁夏正在珠帘殿内弹琴,烦心事无处可诉,只能弹琴聊以寄怀,看到花雄,她的震惊不可比拟,他怎么来得这样快?
花雄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色的府绸衣服,与几年前的那日宁夏初见他时的样子像极了,看不见光阴已经在他的身上过去了三四年的时间。
宁夏的琴声戛然而止,随即想到景年的信,便问道,“请问你是-----”
花雄神色淡然,对着宁夏说道,“宁夏,你都不记得我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景年便走进了珠帘殿!
他还和昔日一样,不过是一身普通的青布衣服,纵然衣料上乘,可样式却是简单,符合他一向的作风,简单而大方,墨发亦不用夜明珠束住,不过是一根黑色的丝带,却已经显得他那般飘逸,让宁夏的心怦然心动。
宁夏忍不住从案几前站了起来,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景年的眼睛斜睨她一眼,“沁儿呢?”
他半句也没有问宁夏的消息,只是一句,“沁儿呢”就表明了他来的目的!宁夏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可是随即想到,这不是你一直不想见人家的么?
“沁儿----沁儿在里面,沁儿-----”宁夏朝着殿里面喊,沁儿已经飞快地跑了出来,像一只蝴蝶一样扑到了景年的怀里,“皇帝叔叔,我就知道你定然不会骗我的,拉钩上吊果然是算数的!”
宁夏呆呆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先生还曾经与沁儿拉钩上吊,宁夏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那样沉稳有形的先生竟然会与沁儿这样的小孩儿玩这样的游戏,此时的景年,蹲在地上,看着沁儿很亲热的样子,旁若无人,着实,着实让宁夏有一些——嫉妒!
“花雄,素来听闻你有闻人身上的气味,进而找到人的本事,因为我西辽国今日有妖人作祟,就算是我西辽国最顶尖的侍卫,亦被她的阴谋所伤,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若她是寻常的逃犯还好,我会不惜人力物力,将他缉拿,可是-----”宁夏在珠帘殿中自顾自地说道,旁边的景年此时只是蹲着身子,在和沁儿说着小孩子之间的话。
“当真有这么难么?一路上我听南湘国的皇帝说,宁夏昔日的事情已经都不记得了,我很惋惜,你可还记得,我当年送给你一块花南国的玉佩啊?”花雄不谈追犯的事情,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又仿佛这殿中根本就没有旁人,只有他和宁夏。
宁夏低了一下头,有一点她不明白,这花雄虽然是南湘国的钦犯,但自己有求于景年,景年随便派一个侍卫便好了,为何要景年自己亲自送他来?君如墨亦是可以的。
花雄则哈哈大笑,说了一句,“不过区区一个女子,便让昔日聪明机警的宁夏变得措手不及,哈哈哈----”接着他大笑了起来。
宁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她说了一句,“你在笑什么?”
“君如墨,把那个女人带进来!”虽然花雄现在已经是南湘国的阶下囚,已有几年的时间,可是,他昔日的威严还在,昔日他送给宁夏玉佩时候的样子,还在宁夏的心中回荡。
不过是瞬间的时间,那时候意气风发的花雄闪过宁夏的心里,她不过微微一歪头,他刚才说什么?把那个女人带进来,难道他抓住蓝心了?
蓝心果然被君如墨带了进来,五花
大绑,她一副极为不服气的样子,眼角上扬,说不出来的执拗。
“你是从哪里抓住她的?怎么这般容易?”宁夏问道。
花雄又哈哈地笑了起来,那般得意又那般洒脱,“我虽然有这千里嗅人的本事,不过知道这个女人还在宫里却不是我猜测出来的,而是南湘国的皇帝!否则,我也知道南辕北辙,与她越来越远。”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