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南磊收到了景年的信。
信上说,西辽国作为南湘国的附属国,以前南彻是南湘国的庐陵郡王,如今,南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变成了南磊时代。
封号自然是要赐的。
而且,这次是南湘国的皇帝本人亲自来赐封!
自然是无上的荣宠。
南磊却是皱起了眉头,景年要来南湘国了,这可如何是好躏?
他拿着景年的信,去了珠帘殿。
司徒虹正在弹古筝,她似乎在这西辽国的皇宫心情好多了,每日还有心情做这些闲暇的工作,看到南磊进来,说了一声,“王兄,可有事啊?”
琴声并没有停止,弹得很动听。
“南湘国的皇帝要来我西辽国了,要来赐我新的封号!西辽国一向是南湘国的附属国,现在还无法改变什么!”南磊的眉宇间有几分哀愁,对着司徒虹说道。
然后,他明明听出来司徒虹的琴声中有了几分凌乱,弹错了几个音,若是不仔细听,定然是听不出来的,不过,他好歹有一些乐理上的造诣,所以,并不能瞒过他,只是,他始终并未说破。
有些事,她自己不想提,不想说,那又何必做那个恶人呢?
“南湘国的皇帝------”司徒虹声音淡淡的,仿若不认识这位南湘国的皇帝,“很厉害么?竟然要赐封皇兄。”
南磊却是苦笑一下,“自然是厉害的!先前也是厉害,不过始终在朝中有所掣肘,如今,他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要来朝中赐封我,我当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既然他要来,那就来喽!王兄负责接见就好!”司徒虹反应仍然淡淡的,仿佛这本来就是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她弹完琴,手拈起案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这赐封是大事,所有的皇室人员都要参加的么?你在外界是我的亲妹妹,如何要这般置身事外呢?”
司徒虹端着茶,一口一口地轻啜这,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她说道,“好!”
“好?你同意参加了?”南磊问道。
“既是皇兄的大事,而皇兄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了皇兄的面子和名声,自然要去参加的!啊,对了,皇兄,今日城隍庙有庙会,你我去求一签如何,你也当微服去巡视么,定然好玩的!”司徒虹脸上一派笑意,难得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她还有这种心情,看起来,她的玩心真的蛮大的。
“好!”
“哦,对了,一定带上沁儿!”司徒虹好像有几分不放心沁儿,说道。
南磊沉默了片刻,说道,“为何你每次出去,都要带上她,仿佛片刻不让她离开你的身,虽然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当真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母亲,按理说,这西辽国皇宫里这般安全,不会存在什么隐患才是,你如何这么不放心?上次,你去朝颜大人的府中,也要带着她----,你如何信不过宫里所有的人,难道只有你自己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司徒虹没有说话,一直在低头轻啜着茶叶,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说道,“哦,对了,今日城隍庙人多,王兄一定好好和我照看沁儿,免得她被人-----”
“被人怎么?”
“免得人多把她挤得找不到了!”司徒虹说道。
南磊明白司徒虹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这次来的目的,也不过是要告诉司徒虹,南湘国的皇帝要来了,要她做好准备,虽然这次,他也不打算出面了,不过,他的计划并没有告诉司徒虹。
下午,司徒虹很高兴的样子,她的喜怒总是形于色,所以,南磊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看起来,她倒是真的喜欢宫外呢,若非自己是这西辽国的主人,按照她的意思,可能这个时候,她已经去了塞外牧马放羊了,不过人的一生,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定住了,就如,司徒虹这一辈子,就注定留在皇宫一样,逃也逃不脱。
司徒虹在给南沁挑着衣服,上次南湘国的皇帝曾经说过,她的这件衣服是用南湘国的蚕锦做成,寻常人根本不易得到,她先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今日庙会,定然会有许多的人,这件衣服是南沁身份的象征,所以,司徒虹给她换了一件寻常的衣服。
虽然是寻常的衣服,不过因为南沁自小天生丽质,气质出众,所以,即使穿上普通的衣服,也是鹤立鸡群的。
“姑姑,今日要去庙会么?”她问道司徒虹。
“是啊!沁儿喜欢不喜欢呢?”司徒虹问道。
“谈不上喜欢不不喜欢,因为我从未去过庙会,不知道是怎样的,所以,听起来没有感觉,不过,既然姑姑喜欢,那定然就是极好的!”南沁此刻站在床上,司徒虹正在给她穿衣服。
司徒虹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母亲喜欢?”
她这句话是信口说出来的,其时她还正在盯着南沁的衣服,在给她整
理着,蓦地想起来,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对,慌忙改道,“姑姑方才说错了,不是----”
“我知道!”南沁低下头去,“我的母后在生我的时候已经难产死了!”
很悲伤的样子!
司徒虹给她整理衣服的手忽然定住,许是她昨夜的一句“母后”让她的心里翻腾了许久,自己以前从未对南沁表示过作为母亲的热切,虽然她是姑姑,已经做了母亲该做的事情,可是不点破,她和南沁,始终隔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