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镇国夫人满眼含笑,夏青云含羞低头,司鸿睿则两眼望天,想着西南的形势。
章彭泽一脸的茫然,这三人明明是初次相见,怎么眼前的场景好似一家人在话家常似的。
镇国公大人平日的威严呢?
夫人不是刚刚的心口疼才缓解了些,现在怎的好像换了个人,脸色也不苍白了,喘气也均匀了,说话也有力气了?
倒是自己好像个局外人似的。
这位夏姑娘可真是个人物,不管走到哪里,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众人的焦点。昨天在姚家的饭局上如此,今天来到这里还是如此!
见夏青云低头但笑不语,镇国夫人心里又明了三分。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玉镯通体碧绿,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长长的尾羽环绕玉镯一整圈,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镇国夫人不由分说拉过夏青云的手,将玉镯套在她的手腕上,笑道:“初次相见,也没有准备像样的见面礼,这只镯子就送给姑娘留个念想。”
“这如何使得!”
夏青云刚要推辞,被夫人抓住双手,“如何使不得?刚才章太医也说了,你把从家乡带来的泉水送给我医病,只喝了一小碗,我就觉得身上松快多了,胸口也不闷的慌了,整个人也有精神了!”
夫人笑着又对司鸿睿说道:“老爷,真没想到这么巧,夏姑娘就是博文信中提到的茶园主人,她这么年轻,就能忧国忧民,资助镇远军屯垦戍边,我这点儿谢礼是不是还太轻了?”
司鸿睿和夫人相濡以沫多年,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夫人的心意。他眉头一挑,利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色的令牌。
镇国夫人笑着接过令牌,又塞进夏青云的手里。“这是镇国公府的金麟令,见此令如见镇国公。你带在身上,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亮出这块令牌。就算是当今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的。”
章彭泽看到这一幕大为震惊!镇国公府的金麟令,护国公府的黑虎令,号称仅次于皇上免死金牌的等级。
他在皇宫当差多年,早就听过这两枚令牌的大名。却从来也没见过。但是他知道,有这枚金麟令傍身,除非是皇上亲自下旨,否则没有一个人敢找令牌主人的麻烦!
还有镇国夫人的那只碧玉凤镯,那可是司鸿睿加封镇国公的时候,太后亲自赐给镇国夫人的!
怎么见面还没聊上十句,夏青云就收了那凤镯,又得了那金麟令!
老天,难道是我眼花了?要不就是夏姑娘有什么mí_hún大法?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宝贝,镇国公夫妇却争着抢着往她手里塞。不要还不行?
章彭泽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下。
“大人,夫人,容在下先告退。”司鸿睿略一点头,他便俯身揖礼,退到门外。
夏青云左手带着碧玉凤镯,右手抓着金麟令,额,这个算是公婆给的见面礼么?呸呸。她暗骂自己太不矜持,这么快就自动向司鸿家靠拢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镇国夫人有了七星泉水,那该送什么给司鸿睿呢?
她将金麟令掖在腰间锦囊内。手指触到一个冰冷的硬物,心中一喜,将它取了出来,起身说道:“这是一支短枪,送给大人防身。我还做了很多支,已经送到镇远军...”
话还没说完。司鸿睿就迫不及待地拿过短枪,翻来覆去地看着。
司鸿博文给他的密信中,曾经提到有高人为镇远军制出几种新式武器,叫做什么长枪、短枪和手雷,没想到今天却从夏青云手里得了一支。
他刚才拿出金麟令送给夏青云,并不是一时冲动。前日在坊市的人群中第一眼看见夏青云,他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和这位姑娘认识。
再加上他看到夏青云拿出镇远军的虎符,单凭这枚虎符,她就能调动三千镇远军!若她不是儿子信得过的人,怎能得到虎符,又怎能委以屯垦戍边的重任?
作为老子,他焉能不支持自己的儿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少女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司鸿睿兴奋地比划着,“博文在信里提到过这种短枪,威力惊人,百步之外能杀人于无形!”
“哎!”夏青云大叫着扑过去,一把抓住司鸿睿握枪的手,向着天花板高高抬起。
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真悬,刚才这黑洞洞的枪口可是正冲着镇国夫人,万一走了火,自己这条小命可不够赔的!
夏青云把短枪又收了回来,看着司鸿睿眼巴巴焦急的样子暗自发笑。
这可不是前世,还是先给他普及一下枪械的常识和使用要点,安全第一,可别先伤了自己人。
她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通,司鸿睿不愧是行伍出身,很快就抓住了要点,迫不及待地想到外面试试短枪的威力。
他犹豫地看向正在床上靠坐着,笑盈盈地望着他和夏青云的镇国夫人。
“快去吧,仔细听夏姑娘讲,别莽撞了。”不待他开口,夫人就笑着说道,语气温柔似水。
司鸿睿走到床边,帮夫人重新整了整背后的靠垫,又细心地掖好被角,才起身朝外走去。
这夫妇两人还真是恩爱有加,夏青云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叹羡慕,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早听司鸿博文说过,他的父亲便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而他这辈子也要像父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