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面色一变,目光狠厉地看了正伯一眼。皇甫家的股份情况是绝密的,连皇甫向东都不知道。但正伯是皇甫华藏的心腹,和股东之间的联系有很多时候是由正伯去跑的。所以,她怀疑是正伯泄露了消息。
夏青云看出她的心思,轻笑一声,“玉州前任知府孔孝庆,因为贪赃枉法而受到朝廷查办。他在担任江南省嘉仓县知县的时候,参股到江南皇甫商号的绸缎庄。夫人,我说的没错吧?”
“那又如何?”黄氏冷冷地看着夏青云,“皇甫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眼前只说你我之间的合约。既然白纸黑字写明由皇甫商号独家售卖,我就不允许齐国出现第二个卖茶叶的!”
“否则,”她阴沉地笑了笑,“咱们就去衙门理论理论。不守信用,违反合约,你可是要出十倍的赔偿金!”
“哦?”夏青云挑挑眉,毫不畏惧地迎着黄氏的目光,“夫人确定要去衙门?我劝你还是先好好读读合约里的条款,免得又弄巧成拙。”
说完,她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皇甫向东上前拿起合约,从头至尾看了两遍,却没找出什么遗漏之处,他面带疑惑地将合约递给黄氏,轻轻点了点头。
“夏姑娘,你不用虚张声势。”黄氏晃了晃手里的合约,声音里带着三分嘲笑,“小小年纪,这是你这辈子订下的第一份合同吧,难怪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
她的眼光扫过立在一旁的皇甫正,“看在正伯的面子上,只要你打消在直隶开茶楼的想法,再将玉州的茶庄和茶楼关张,我就既往不咎!”
“娘,青云她没有经商的经验,你就网开一面,不要追究玉州的事了。”皇甫向东戚戚然地求着情。
若没有昨日酒席上的一幕。夏青云肯定会对他的求情心存感激。可不幸的是,前日里他们母子两个合演的一出喜剧,已经完全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今天他这番话说得再诚恳,听在夏青云耳朵里不过是假惺惺的装腔作势而已。
“向东。你就是太好说话!”黄氏满是疼惜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为别人着想,人家可领你的情?我早就说过,若青云成了自家人,别说是一间茶楼。就是一百间也开得!”
“青云,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若嫁给我,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甚至,连你的家人,咱们把他们也接到京城,不必在那乡下劳累受苦。你就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皇甫向东说的情真意切,可怜兮兮地瞅着夏青云。
“公子,我便是要嫁人。也要寻一位真实心意对我的,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可愿娶我为正妻,而且这辈子只娶我一人,没有平妻,没有姨娘妾室,没有通房丫头,没有私交相好?”
不待皇甫向东答话,黄氏就先嗤笑起来,“夏姑娘。你想的也太天真了!莫说我家向东,就是整个大齐国,你要是能找出一个这样的男人嫁了,我情愿给你跪下磕头!”
“再说了。我家向东日后可是要出仕做官的,岂能娶你这个小小的茶叶商人为正妻?不过,你若答应嫁进皇甫家,抬个姨娘还是可以的。考虑一下吧,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
母子俩一唱一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只不过。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夫人,公子,我高攀不起,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也绝不会进皇甫家的门!”夏青云毅然决然,不卑不亢地高声说道。
皇甫向东的脸上一阵青白,他自幼养尊处优,人前人后莫不受人呵护尊崇,何曾有今天这样当众被人驳了面子的时候。
遭到夏青云的断然拒绝,他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拂袖不悦道:“夏姑娘,我也是一番好心。既然你不领情,也别怪我娘按章办事,不给你面子。”
好个按章办事!夏青云心里忍不住冷笑,自己满怀诚意来与皇甫家商议,不计较你们前日的龌龊伎俩也就罢了,你们倒还拿起大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夫人,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咱们不妨就按合约执行!你可看清楚了,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五年之内,皇甫商号包销青云茶园的所有商品。”
“不错。”黄氏傲慢地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账目上记得清清楚楚,我们皇甫商号从未拖欠过青云茶园的货款!”
“是否以后皇甫商号依旧按照合约一丝不差地履行包销?”
“那是自然!”
“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夏青云淡淡一笑,取出一张纸,放在黄氏面前。
“夫人请看,这是我们青云茶园现在的库存,共有各种极品茶叶七千三百斤,上品茶叶一万九千斤,普通茶叶三万五千斤,各类茶具两千六百套,茶器五千套,茶桌四百八十套”
“就按均价计算,再抹去零头,共计白银三千四百万两!既然夫人答应包销,我择日便差人将所有货物运抵京城,也请夫人准备好银子吧!”
“还有,我不得不提醒夫人几句,按照现在青云茶园的产量,到明年这个时候,是现在的三倍有余!也就是说,每年皇甫商号至少要准备一亿两的银子收购。夫人,这点儿小钱对皇甫商号应该不成问题吧?”
“若是皇甫商号不能履行包销合约,那我们不妨去衙门说说理,或是广而告之,让整个大齐国的商人都来评评,看看是谁不守信用,违反合约?”
夏青云一口气说完,淡定地望着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