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章彭泽曾经说过,司鸿博文是护国公夫妇的长子,过继给了大伯镇国公。也就是说,从血缘关系上,她和司鸿博文是堂兄妹!
无论在前世还是现在的齐国,堂兄妹之间绝对禁止姻亲。即使撇开律法,从人伦的角度上讲,堂兄妹之间发生感情,也是令人所不齿的。
往日的一幕幕快速在脑海中闪过,她的脊背僵直,全身冰冷,脸色变得煞白。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将她紧紧地擭在其中。
镇国夫人觉察到她的不对,慌忙问道:“青云!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又见她的怔怔地看着护国公夫妇,泪水无声地流下脸颊,心里顿时猜到了七八分。
“以彤,我想单独和青云说几句话...”
爹娘和护国公夫妇只道她们母女相认,有些体己话儿要说,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她们一家三口。
“青云,你是不是想到博文是你的哥哥,所以才...”
镇国夫人边说边用帕替她拭去泪水,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可怜的孩子,都怪爹娘没有早些找到你,让你受苦了!”
夏青云只是木然地流着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司鸿睿的神色中露出几分古怪,他忍不住走过来,皱眉道:“婉清,莫要让女儿伤心,全都告诉她吧!”
镇国夫人点点头,温柔地抚了抚夏青云的头发,柔声道:“孩子,若我没猜错,你和博文,你们一定是两情相悦,对不对?”
“唉!你就直说,博文不是瑾和若曼亲生的!和咱们没有血亲关系!”镇国公看不得女儿伤心,脱口而出。
夏青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什么?博文他,他不是叔叔和婶婶的孩子?”
“嘘!”镇国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听我说。博文他是你叔婶抱养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
“娘,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青云急切地问道。
“二十几年前,你爹和三位叔父。都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那时候,先皇还未退位,可几个皇子之间已经开始了争夺皇位的明争暗斗。四皇子德才兼备,又有朝中一众大臣的支持,是最有希望接替先皇登基的。”
“最是无情帝皇家!”司鸿睿接着说道。
“那日夫人待产,四爷在产房外守了一天一宿。就在妇人刚诞下麟儿的时候,府里突然被几十个刺客突袭,四爷受伤,夫人遇难,孩子也被刺客抢走。我和你叔父们奋力追赶。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抢回来。”
“四爷抱着逝去的夫人伤心欲绝,他担心孩子养在王府会再度遭到刺杀,便让我们找个牢靠的人家,暂时抚养孩子。那时只有你二叔成了亲,妻子就是夫人的侍女若曼,她哭着请求四爷,要替死去的夫人抚养孩子,就这样把孩子抱回了家。”
“谁知道,皇位之争持续了三年。三年后,四爷登基。但是边疆不稳,皇上不得不率军亲征,战争一打就是两年,等到社稷安稳。博文也长大懂事了。”
“皇上封我们兄弟四个为国公,见若曼和他母子情深,便将博文留在了你二叔家。后来,你娘和你离散,身子落下病根,不能再生育。你二叔便奏请了皇上,将博文过继给我。”
司鸿睿一口气说完,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不过,你和博文的事情,恐怕还有些困难要解决。”
他话中的顾虑,夏青云和镇国夫人也想到了。
这个秘密是不能够让外人知晓的。若是对外公布夏青云就是镇国公夫妇的亲生女儿,那么在外人眼里,她和司鸿博文就是堂兄妹,绝对不可以谈婚论嫁,除非...
“除非,我们只承认你是义女,而不让别人得知实情。”镇国公叹了口气,“只是这样,就太委屈你了!”
夏青云这半天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一样,从惊讶到绝望,又从绝望到惊喜。
她扑通一声跪在镇国公夫妇面前,“爹,娘,博文他太可怜了,求爹娘做主,我,我不会觉得委屈。”
她所说的可怜,在镇国公夫妇听来,是指司鸿博文刚生下就死了娘亲,却不知夏青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司鸿博文为她做了那么多,又为守护齐国的百姓身受重伤,自己怎么可以为了恢复国公女儿的身份,而令他伤心呢。
镇国公夫妇小声商量了几句,答应了夏青云的请求。毕竟,这十六年来,他们几乎已经不抱希望能再见到女儿,现在孩子重新回到他们身边,已经是上天赐福。
司鸿博文虽不是亲生,但这些年,他们和护国公夫妇对他都是视如己出,他们也不忍心看到他伤心失望。
于是,他们告知夏建平夫妇和护国公夫妇,一定要严格保守夏青云的身世秘密,对外还是以义女相称。除了称呼上的不同,这并不会影响到他们对夏青云的感情。
事情说开了,夏青云心里的结也解开,笑容重新回到众人的脸上。
镇国公夫妇又听说以彤有喜,就非要带他们一起去京城。他们可是司鸿家的大恩人,要好好报答十六年前对夏青云的救命之恩和这些年的抚育之恩。
从别院回来,夏青云跟姚喜礼安排好茶楼的事情,便收拾东西准备赶往京城。
其实,自从开张那天两位国公和夫人现身茶楼,清云轩便再也用不着担心没有客人上门。
姚喜礼忙得不可开交,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