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殿内,随手把内殿的层层帘幕落下来,一边走,一边猴急地脱靴子返回来,床榻上却没了那酒红的倩影。
床沿处搭着一件蛟绡纱外袍。
床下是鞋袜。
通往浴殿的地毯上,散落着丝滑的中衣和刺绣精致的雪白内衫……
他似探路寻宝,寻着散落如花瓣的衣衫,也脱了自己的,流火因迫近了惊喜在体内疯狂肆虐。
浴池边,最后一件东西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小簪。
白玉浴池内,花瓣在水面上幻美飘动,热雾氤氲。
水中黑发妖冶飘舞,她身体以奇特的能力,浮在花瓣间,冰肌玉骨,肤莹如玉,水泽生辉,像极一朵惊艳脱俗的芙蓉。
嗅到甘醇的甜蜜气息,她含笑望着他,眸光妩媚似水。
他爱极这样的她,如此倾心努力地取悦,直达他的心底,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与满足感,充盈心口,幸福地阵阵发疼。
他从衣袍里找出两样东西——她被百里燿丢在江底的半块玉佩,和自己的半块玉佩……
健硕秀美的身躯,入了水,霸道地激起大片涟漪。
她心悸地盯着他,不禁被他手中乍现的红光吸引。
那两半玉佩,竟然在他掌中融合为一体,变成了一枚奇怪而简单的手镯。
他走到她身旁,在她额上轻吻,握住她的左手,把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手镯似血凝成,肌肤愈加雪艳旖旎。
简单的镯子,瞬间红光乍现,宛若花藤般,沿着左臂攀爬,到了手肘上方,变成了蔷薇花藤的形状,纤细的藤蔓,妩媚妖娆地盘缠着花朵,美得栩栩如生,惊心动魄。
她记得,母后手臂上也有这样一枚类似的臂环,不过,那是父皇送的连心手镯。
“无殇,这是你的连心手镯?”难怪竟会有感应?!
“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
“可是,这些年我就在你隔壁,从来没见你养过这东西。”
他忍不住轻抚手镯上的花纹,也不禁感慨于父母和师祖的一番苦心。
“是师祖帮我养的,每次我被鞭打之后,他都拿鞭子上的血喂这东西。”
任谁也没想到,那鞭子上的血,竟然能养活了他的连心手镯。
“你得挨多少打呀?”
看到这手镯,她便不由得心疼起来,满脑子都是他被鞭打地皮开肉绽的情景。
“那会儿我每次挨了打,你可总是幸灾乐祸呢!”
“我是幸灾乐祸,却是期望你能记住我的嘲讽,下次不再犯错。”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扣住他的手,立下承诺,“以后,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打你!”
说着,她于水面上起来,依进他怀里,莹润的双足在水底踩在他的脚背上,她借着高度,轻轻吻他。
“好在这东西是给了我,若是给了别人,说不定会变得很丑呢!”
他鼻尖厮磨着她的鼻尖,邪魅地嗔笑道,“臭美!”
一早,晨光清莹,清风吹得满皇宫花香四溢。
孙嬷嬷来敲门,提醒无殇和龚姣儿前去龚家。
虽然两家人已经熟得掉渣子,无殇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细数出龚家的祖宗八代,这婚俗还是免不了的。
孙嬷嬷敲了半天,门板却还是纹丝不动,只有闷坏地黑焰在门板那边,拿爪子扒拉门板。
宫女们问过了无殇,才匆匆开门禀报,“嬷嬷,殿下说……他和姣儿公主都……还没睡醒!”
没睡醒能说话吗?孙嬷嬷气得鼻子歪到一边去。
“你说什么?殿下和姣儿公主?”
“是。”
孙嬷嬷明白过来,便急匆匆地跑去紫宸宫去了,相较于去龚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然后,门里面的一对儿,为补偿缺失的三百年,错过了早朝,错过了早膳,错过了午膳……
龚荀夫妇倒是并未觉得不妥。
龚家的八少主,十三小姐等人,却在厅堂内如
坐针毡,满头冷汗,如厕也不敢去。
谁能想到,二皇子亲手割了那几个骂姣儿的女子的舌头,还除掉了百里燿一家,并在和冷梦舞的订婚宴上,斩杀了冷氏满门……
如此心狠手毒之人,眼见着就要当他们的妹夫,且即将成为血族的储君,他们焉能不胆战心惊?
恐怕,二皇子新账旧账定是要清算一番的,他们未来的日子,恐怕也要生不如死了。
可他们至今仍有一点想不通,那魔王不是和姣儿逗得你死我活么?怎忽然就如胶似漆了?
直到晚膳十分,大门处的小厮才匆匆奔进来通报。
“老爷,夫人,二皇子和姣儿公主到。”
八少主和十三小姐等人,虚脱地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龚荀冷怒瞪了他们一眼,忙携龚许氏起身迎出去,并让膳房重新准备晚膳。
无殇牵着龚姣儿的手进来院子里,郑重地对龚荀与龚许氏行礼。
他一身紫色四爪腾龙锦袍,内敛温雅,客客气气,与平日判若两人。
“岳父,岳母,无殇给你们请安,今日有事耽搁,还请二老见谅。”
龚姣儿不禁面红耳赤,嗔怒斜睨他一眼。
他怎可这样解释——有事耽搁?
可恶的,口气竟还这样郑重,似这“有事儿”能让天塌下来一般……
但事实上是,这恶魔不过是压她在床榻上,肆无忌惮,不知餍足,要了一次又一次,害得她连连娇嚷求饶,睡了大半天,方养足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