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瓦迪抓住剑刃,愤怒盯着冷梦舞,秀雅如仙的面容,怒颜暗红。
他懊悔极了把她救活,也深知自己死不足惜,但他不甘心……他想告诉御谨兄弟二人,她在说谎!
然而张口,却只有大口大口的血涌出来。
周身的血脉,完全被她掌控,说不出任何话语颏。
生前被她所救的一幕,莫名浮现脑海,他方才明白,她当初救他,转变他,不过是铺一条路,靠近她心爱的男子。
“达尔,你这样四处杀戮女子,我岂能容你?!你既是我转变的,也理当由我亲手清理门户。”
冷梦舞义正言辞,一身凛然的正气与杀气,丝毫不给他暴露任何隐秘的机会。
说完,她狠绝抽剑,剑刃转瞬银光闪烁,利落一挥…夥…
咚——达尔瓦迪的头颅被斩下。
无殇和御谨,皆是因那声音惊怔微动,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憎恶自己的“子嗣”。
兄弟两人同时过去,正见冷梦舞蹲下去,掐了女子的人中穴,把她救醒过来……
女子睁开眼睛,神智恍惚地看着在近前的几个人……
先是恐怖的狼人,然后是惊艳奇美的三张面容,令她愕然惊叹,不禁怀疑自己已然死去,见了神仙。
“我……死了吗?”
“你还活着。抓你的狼人,已经被我杀了。”
女子忙起身,跪在了地上。
“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牛做马,报答恩人!”
冷梦舞摸了摸她的头,那举动怜悯而轻柔,完全不像在血族皇宫的冷梦舞。
“你家人定担心你的安危,还是快回家吧!”
御谨始终紧盯着她的举动,却仍是无从判断,她刚才的那番话,是真是假。
无殇忙叫护卫过来,护送女子回家。
他转头之际,眸光不着痕迹,在江边那株树上微停。
前一刻龚姣儿藏身在那里,这会儿却又不知所踪。那该死的臭丫头,定时又回去找那男子了!
御谨则与冷梦舞相视僵持,沉默不言。
冷梦舞无法承受他锐利的视线,跪在地上,俯首避开他的眼。
“谨,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可以抓我入牢,也可以杀了我……我任凭你处置。”
御谨深吸一口气,要试探她所言是真是假,也只有一个法子。
他煞气阴沉得长剑一挥,下一刻,剑刃并不迅速地,刺进她的心口……
无殇被他突然的杀气震慑,不禁后退两步。
冷梦舞长剑撑在地上,痛得弯着脖颈,激烈痛苦地喘息着。
御谨忍不住咆哮,“为何不躲?”
“那一年在学堂,我听姐姐的话在花果茶里下毒,早该偿命的。”
“你若想活,便不该提这件事,也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这三百年来,我救死扶伤,处处相助别人,只求赎罪,却没想到,会错救了达尔瓦迪……我也该为他偿还那些女子的性命。”
她抬起头,艰难扬起唇角,痴痴地望着他绝美的面容。
“谨,如果能死在你的剑下,我……我死而无憾!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爱的!被你爱着,我自己都觉得辛苦。”
御谨说着,别开了脸,猝然抽剑……
冷梦舞身体被长剑一带,歪在了地上,雪白的纱袍已经被血浸透大片,似冥河岸边大朵的曼珠沙华。
她躺在地上伸手,想抓住那银袍下的脚腕……
御谨却转身便走,对护卫怒声下令。
“抬上达尔瓦迪的尸首,我们走!”
“遵命!”护卫们领命,默契地拿了达尔瓦迪的首级,抬了他的尸体,紧跟上他。
冷梦舞在地上往前爬,“谨……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这世上,我只有你……”
她忍不住凄厉地哭嚷,黑夜也似被这声音划成了两段。
无殇却还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他俯视着冷梦舞,努力分辨着她的气息……
那天被大火烧伤,他的鼻子也被烧毁。
容貌已然恢复,嗅觉却没有从前那样灵敏。
不论如何努力,也判断不出什么。
他忍不住蹲下来,鹰眸怀疑地叮嘱她泪水模糊的绿眸。
“那天,断情崖上,有你,达尔瓦迪,还有那位巫师,和浓重的血腥气,你们在那座悬崖处做了什么?”
她的泪倏然止了,冷眸转向他,愤怒地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心口的伤已经痊愈,不必再演了。”
冷梦舞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御无殇,你爱过人吗?你知道痴爱三百年后,失去心爱的人,心有多痛
tang吗?”
御谨在远处驻足转身,“殇儿,你还在那边干什么?!”
“就来。”无殇忙起身跟过去,视线却又忍不住落在江边那株树上。
痴爱三百年后,失去心爱的人……
当时年纪小,他和龚姣儿只是打闹争吵。
谁曾想过,爱情竟从那时,一点一点渗透了彼此的生命和灵魂?!
他会失去她吗?
他脑子里鬼使神差,就浮现龚姣儿和那蓝袍男子在花灯下猜灯谜的一幕。
若只是有生意往来的男子,断然不会相拥前行,也断然不会猜那样的灯谜。
“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
他们是相约去看花灯的!
思及此,他顿时理智全无。
“哥,你先带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