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的住所不算宽敞,但一个人也够用了。
是的,她身为姨娘,连一个丫鬟都没有配给。
周清媛自打进屋就一直冷着脸,徐姨娘却一脸笑容将她让到炕上坐下。
“七小姐要不要喝茶?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
周情媛一直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所以徐姨娘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感觉尊卑有别。
周清媛道:“您先坐吧,我不喝茶。”
待徐姨娘一脸欣喜的在她旁边坐下,她问道:“姨娘叫我来有何事?”
徐姨娘换做一脸担心:“我这几日右眼皮一直跳,刘氏好像跟老太太提起过要给九小姐定亲,是永安伯府的公子。”
周清媛先是停了一下,然后反问道:“那姨娘可知为何永安伯府会看上咱们家?”
徐姨娘道:“我正是想不通为什么,刘氏那边只是给老太太透了个话,也没具体说,老太太说让大老爷打听打听再说,意思还是要当房帮着拿主意。”
周清媛道:“姨娘的警惕也是应该的,刘氏在贤王生辰那日认得的永安伯夫人,那天我也在,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头,可正月十五的时候,那永安伯夫人见到大伯母和刘氏就特别热情,还问了大伯母靓姐定亲了没有,大伯母说要留在家里招赘,永安伯夫人就没再说话了。”
徐姨娘抓住周清媛的手道:“刘氏她给九小姐定亲也轮不到咱们管,但如果是定永安候府,那以后你不是更要被她们压上一头。”
周清媛心道,要一头还是无关紧要的,就怕刘氏会打她主意。
可非要说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想了想,不自在的推开姨娘的手,道:“我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个有主意。”
徐姨娘面有讪讪然,道:“我知道七小姐精明,可您比较还是个姑娘,在这个家里头我又没本事,不能帮衬您什么,就胡乱替您操心。”
周清媛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貌清秀依然,只是姿态有些扭捏,看上去就很小家子气,连刘氏的气势都没有,就跟更不用跟张氏比大气了。
再看她的衣着,也是去年的款式,大襟都出褶子了也没熨。
她目光一黯,感叹自己怎么就是个妾生的?
可要说真怎么责怪徐姨娘,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
就道:“您好好照顾着您把,大伯母和大嫂他们都去街上找林孝珏了,我打算一会也过去。”
徐姨娘惊慌道:“可不成啊,听人说那位小姐干的是救人治病的营生,现在外面闹人瘟呢,她在的地方不是很危险?你怎么可以去呢?”
“不去,就要一被子困在这里了。”周清媛很认真的告诉徐姨娘:“您别小看了她,我跟她走的近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她平常不近人情的样子,但起码比谁都公正,又不怕刘氏,你我想在这个家有好日子过,就都指望她了。”
徐姨娘蹙着眉道:“可上次你求她,她不是也没帮忙吗?”
周清媛白了一下眼珠子,道;“因为咱们名不正言不顺,她如何帮忙?”然后又用警告似的目光看着徐姨娘:“你要怪她,还不如怪二老爷,都是他把你害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生下我也不管,成日里游手好闲什么事都不关,有这样的父亲,才是你我受苦的根源。”
徐姨娘吓的脸都白了,摆着手道:“平日里见七小姐和和气气的,您怎么能这么说二老爷呢?那可是您爹。”
周清媛脸色更沉暗了,道:“算了,我知道要怎么做,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徐姨娘忙点着头:“我都听七小姐的就是。”
周清媛见她如此怯懦,心中更不喜,暗暗发誓,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扬眉吐气,这样她的姨娘和她才有翻身的机会啊。
周清媛这边离开徐姨娘的房间,就跟老太太请示一去东华大街找张氏。
老太太开始是不同意的。
周清媛就道:“现在正是八妹用人之际,家中的下人都去的,如果我再不做榜样,那岂不是让人说八妹妹闲话?都知道是有危险的事,可咱们自己人都不敢去,那哪儿说得过去啊。”
周老太太听了笑着点头:“没想到七丫头也是个明事理的,那你去吧,帮衬着你妹妹点,再告诉你大伯母,家里的事也不用她操心,让她们先安心的在街上呆着吧,再者说离八丫头近点没什么坏处,起码病了能及时找到大夫。”
周清媛得了允许笑着答应,然后就让马事房的人去备车马。
刘氏听说了就来找周清池,周清池好似坐在炕上看什么,见母亲来,帮把东西藏在屁股底下。
刘氏迈步进屋问她:“你刚才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啊?”
周清池挪了挪屁股道:“炕烧的太热了,我垫了个垫子。”立即又话锋一转:‘娘您怎么来了。’
刘氏坐在就近的抗沿上悄悄与她说:“小老婆生的要去街上找你大伯母去了,我看她多半去巴结那个小结巴去了,谁都知道现在是用人之际,听门房的说那边送回来消息,有七八个伙计都染病了。”
周清池到:“她爱去你就让她去呗,她不怕死,爱巴结谁巴结谁,您管她干什么?”
刘氏用拳头碰她肩膀一下子:“你傻了吧?”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小结巴会在东华大街接待病人吗?我隐隐约约打听了,那些店铺可都是她的啊。”
周清池不屑道:“那些店铺不是都是死的吗?东华大街店铺没有一家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