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太监是内务府的,跟兰君垣关系颇好,将圣旨叫到兰君垣
“兰大人,恭喜您和公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老管家忙给来的宫人发红封。
这种喜事,接了也不算受贿。
宣纸太监当然得个最大的,他一脸喜气,可看其他人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低头一瞧,见到一个做轮椅的。
“这位好生面善?”
周敬之怒气冲冲道:“公公,这位方小姐来跟我姐抢亲的。”
宣纸太监竖起眉头:“皇上钦赐的婚事,谁敢抢亲,简直大胆。”
照哥几个听了松了一口气,一脸得意的看向方颜夕。
方夫人就在方颜夕身后,黑着脸道;“真是脸里子都丢尽了,你要是不出馊主意,就是圣旨,我也敢驳回去。”
她又不是没抗过旨。
但是她都主动给儿子定亲了,再抗旨,就没理由的。
方颜夕目光略略后扫一下,无声笑了,仰起头看着太监:“既然公公问起,那么小女子也没什么瞒着的了,小女子与表哥青梅竹马,我姑姑老早就在谋划我们的婚事,表哥那是对我也是爱护有加,都因为永安公主。”说着指着林孝珏:“她第一次害我瘸了腿,表哥对我就越发冷淡,后来我腿好了,永安公主干脆砸碎我的腰骨,我是无处说理,但是我心里清楚,若不是公主横刀夺爱,若不是公主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表哥怎会负我,公主今日又怎会被皇上赐婚。”
方才她还直说让兰君垣可怜她,如今毅然改口,兰君垣成了负心人了。
兰君垣气白了唇:“我一直爱慕的都是清野,何时于你有情,你不要太过分。”
方颜夕眼眶发红,固执的看着宣纸太监:“这些公公知道吗?皇上知道吗?明明是我的未婚夫,皇上说赐婚就催婚,这天下还有道理可言吗?”
根本就不管兰君垣说什么,她只犟着她的理。
周敬之撸起袖子。
周懿之和南公子叫上侯昌明忙拉住他。
“别冲动,她是残疾。”
“她脑袋也残吗?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好像姐夫负了她,这不是诬陷吗?”
认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瞎说。
可是不管别人如何轻视鄙夷,方颜夕都岿然不动,就那么固执的看着宣旨太监,一副让他给说法的样子。
宣之太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女子啊。
“是皇上赐的婚,你还敢有异议。”
“即便皇上在,小女子也敢质问他,我的未婚夫,我的表哥。”她拍着自己的胸脯,眼里淬冰:“现在我残了,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还拉上皇上下圣旨,欺负我弱女子无依无靠吗?”
宣旨太监一脸惊愕的看向兰君垣:“兰大人。”
兰君垣咬着牙:“我与她无情。”
这时方夫人也回过味来,喊道:“怎么无情?世人都以为是我霸道,不肯给你定亲,是你自己在两个女子间游移不定,我不想让你落得始乱终弃的骂名,所以就帮你定下了颜夕。”
虽然方夫人和方颜夕的表现都不是很让人喜欢,但是言之凿凿,兰君垣和方颜夕又确实是表兄妹关系,难免让人起了疑心,或许,这方颜夕是真的有苦衷。
不然不能这么胡搅蛮缠。
当然也可能是无理取闹,她已经残疾,肯定没人要,不如豁出脸面给自己挣个好夫婿。
一时间周围人说什么的都有。
宣旨太监都傻了:“这是怎么说的?咱家是来宣读圣旨的。”
所以他不管打官司这件事。
林孝珏见院子里的喜庆气氛再一次被方颜夕搅乱,暗暗看向老管家。
怎么武城兵马司的人还不来?
老管家摊摊手,就是没到。
这时兰君垣气急了,与人群之中突然一抬手:“我只要清野。”
“这个方小姐……咦?”
周围吵嚷的声音渐渐落下去。
兰君垣目光凛然,声音肯定;“我只要清野,不管谁说什么,我不在乎。”突然拔高了声音:“我只要清野,我要娶她,跟她成亲,什么方颜夕,滚蛋,我只要清野,你们可都听见了?”
斯斯文文的人,额头青筋突突凸起,他是带着一腔愤怒喊出来的。
可是这愤怒好意思很甜蜜。
因为说到最后,他勾人的桃花眼,眼角堆满笑容。
他身材修长,阳光下与人中之中是那样的鹤立鸡群。
举着手臂,激情洋溢,又像是沙场点兵的将领,四周人或穿着宫衣,或穿着喜服,或者短竭粗人,此刻都是他的小兵,都在等着他的号令。
“我只要清野,周清野。”
“好。”当兰君垣用呐喊来捍卫自己的心声之后,四周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孝珏抿着嘴,低头看着脚尖。
周敬之攥起身边南公子的手,一脸的欣慰和与有荣焉。
低头看手的南公子:“……”
照哥对兰君垣竖起大拇指:“君垣哥,我最佩服你了。”
“确实不害臊的令人敬佩,始乱终弃还喊得那么大声。”说话的人语气冷冰冰。
兰君垣回头看向一脸冷漠的方颜夕:“随意你诬陷,我对得起我的良心就好,我只会娶清野,你死了你的心,带上你的人赶快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未婚妻子的娘家,我不允许你……”抬起头又指着方夫人:“还有你。不允许你们来践踏这块土地。”
方夫人早已又羞又怒又惊,脸上的表情像是开了染坊,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