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一定想不到林孝珏会找这个理由来游说百姓,当事不关己的时候大家通常都能站在公正的角度去评判问题,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都不会为对方说话。
她为什么要那么多诊金,第一他有,第二她要救人,第三他不往外拿。事情一下子从她们不仁义变成了老头子不道德。
这死丫头嘴巴结巴,但是那胡搅蛮缠的劲,还真少有人能说过她。
冷四娘感激林孝玨为自己出头,她也不是会站在朋友身后乘凉的人,自然要站出来帮忙说话。
百姓是真正得过小姐恩惠的,冷四娘一提头,他们就纷纷响应道:“是啊,我们都喝过小姐散的药,那么多药材,少说也得三四千两,是做不得假的。”
“小姐要真是贪财之人,何必不要钱给人看病呢,一听就是这老头子在撒谎。”
“就是,他在撒谎……”
声讨冷老爷,气氛一时间变得热烈,很多人都开始响应。
林孝珏带着微笑又爆一条猛料:“他还曾,折断四娘子的手脚,毒哑,四娘子的喉咙,为的就是,把鱼腥草和大青叶的,药方,卖……卖给别人。
他卖了五千两,所以,真正草菅人命的,是他。”她食指成剑,指着他说道。
虽然她结巴,四周又乱糟糟的,但还是有人听见了。
“以为他有钱有势就可以这么坏?赶他走。”那人带头向冷老爷身上扔树枝。
一个人动手,其他人就会跟着一起:“把他送到官府去。”
“谋害自己的女儿,真是没有人性。”
“儿子也是他自己害死的,还要诬陷小姐,真是可恶。”
冷老爷受不了这么多的攻击,抱着头喊着下人,让下人保护他,那些跟着老哭丧的下人一反抗就会有百姓来打人,冷老爷和他的下人抱头鼠窜,百姓们就在后面追。孝女楼门前一时乱糟糟的。
见冷老爷越跑越远。冷四娘带些解恨的情绪站在林孝玨身边,跟她一起看着那混乱的画面。
“我真恨他,今天能让这么多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十分开心……”说着说着。她声音就有些哽咽。
忍了这么多年,一朝发泄出来,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得了的。
林孝玨想了想,眼睛望望天空:“百姓们此时可能会,觉得我方有理。那是他们,喜欢同情弱小。可就因为,如此。等他们想通了,就会觉得我不救,那孩子冷血。就不会,这么拥护我们——了。”
冷四娘悲伤的情绪立即制止了,她很担心的说道:“那怎么办?这医馆才开门,百姓们记恨我们岂不是不会来看病了吗?”
林孝玨摇摇头:“不会,这附近没有,其他大夫。就近原则,他们不来这里,去哪呢?”
可是不是会觉得她们人品不好吗?还会信任她们吗?
林孝玨看着冷四娘一脸的询问,顽皮的嘴角一勾,朝她笑了:“你可以垄断的时候,就不必在乎一两个,人的想法,必须看病的,终究会来。”
原来行医可以这么强横的。
“你怎么连经营这些道理都懂?你到底都学了什么?”冷四娘很难理解的看着林孝玨。
林孝玨笑意加深,道:“知识都学杂了。跟医有关的,我都会。”
二人开着小玩笑,冷四娘的情绪渐渐好转的,冷老爷也跑了。百姓有回来跟二位通报结果的,也有回来感谢的。
正好赶上冷四娘要开馆,这回大家知道了神医小姐是这楼里的大夫,而另外一个带着幕篱的女大夫就是冷四娘,对她们的医术也十分信任,对这医馆的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
这么迎来送往。忙碌的一天就要结束了。晚间冷四娘和林孝玨一起用餐,回忆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冷四娘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
此刻她忍不住发问。
擦擦嘴角,她很忐忑的看着林孝玨:“今日那些人抬着尸体来,你当时说不是方子有问题,是给药途径不对,我虽然不懂给药途径是什么意思,但祖父用这个药的时候,有时候会用特别的针头给患者推倒经脉里。是不是这样有问题?”
林孝玨放下碗筷也擦擦嘴,然后很严肃的看着她。
“如果我告诉你,是,你会不会,发疯?”
如果是的话,这种方法也是祖父发明的,那就说明祖父错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冷四娘脸色变色雪白,她摇着头道:“会。”
“那我就告诉你,不是。”林孝玨垂下手直了直身子,好似要走的样子。
冷四娘忙到:“可你说话不撒谎的,我想听实话。”
林孝玨很专注的看了她很久,感到她应该能接受事实了。
“就是那个,法子,有问题,会死人。”林孝玨很简答的说道。
母亲曾告诉过她,那种方法的给药途径叫注射用药,就是在生产力很进步的将来,注射给药也是非常危险的给药途径。注射剂在灌装时,要求洁净度是局部百级,也就是无菌检验不得检出。
尤其是药材提取物的注射,就算是提取了浓度很高的有效成分,但是其原料药中还是会掺杂质,杂质会引起很多不知名的不良反应,所以药材作为注射剂本来就危险,这是个待突破和研究的课题,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不到司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是不该使用的,因为没那么严重的人,可能会被弄死。
这些她不好解释,便不细说了,但她知道,冷四娘是信任她的,不解释她也明白。
果真,冷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