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原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痛,从头到尾她都扣着李善周的肩膀,像是在海水中沉沉浮浮,到最后她实在太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她从睡梦中猛然惊醒,醒来时掀开被子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中衣,她这才想起来,昨夜完事了之后,迷糊间李善周打了水仔仔细细地替她清理了,从背后搂着她,她累成了那样,竟还不忘拍了拍他的手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玉珺一想到这点,把脸整个都埋进了枕头里——你说她在关键时刻说话不应该含羞带怯么?可是为什么她竟然睡过去了!睡过去也就算了,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叮嘱他早些睡?
是不是太打击她家夫君的积极性了……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眼前多了双手将枕头扒开,那人已然穿戴齐整,神清气爽地站在她跟前,眉眼含春的笑道:“干嘛捂着自己?”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玉珺还要将自己埋起来,嘟囔道:“干嘛不喊我?”
“我去处理了些公务。”李善周见她抱着枕头不撒手,只露出一堆黑眼珠子,不由地低了声音在她的耳畔道:“你这是羞于见我么?”
“嗯?”玉珺睡眼朦胧,显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李善周的声音越发低了,在玉珺的耳旁吹气如兰:“为夫倒想将自己累趴,可惜娘子体力不济,为夫也是无可奈何啊……”
“喂!”玉珺连声抗议,李善周拍了拍她的头道:“赶紧起来吧,原本脑子就不大灵光,若是再闷坏了,可就不好了。”
他拍了拍手,西竹静巧应声进屋,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伺候了玉珺更衣梳头,趁着李善周坐在外间,玉珺低了声问西竹道:“什么时辰了?”
西竹回道:“辰时三刻刚过。大爷一早便出门处理公务,出门前去了趟厨房,特意嘱咐厨娘为奶奶你炖了一碗桂圆红枣乌鸡汤,就在桌子上摆着呢。”
桂圆红枣乌鸡汤,补血益气……玉珺的脸刷一下红了,西竹静巧只装作看不到,抿着嘴偷笑。
“唉我的老鸭煲冬瓜!”玉珺想起厨房里那盅汤来,就要站起来,静巧正替她梳着头呢,忙不迭将她按了下去,道:“大爷出门前问起那碗汤来了,一大锅的汤,他连汤带肉吃得一干二净,连点渣滓都不剩,您就放心吧!”
“奶奶亲自下厨,就是苦黄连,大爷也会眉毛不皱地全数吞下去的!”西竹打趣道。
两人一唱一合,说得玉珺脸红通通热辣辣地,玉珺透过镜子都能看到两个丫头憋笑的脸,身后的始作俑者正襟危坐在桌子旁,恰好投了眼神过来,二人在镜中不约而同对视,不自觉地便咧开嘴笑。
因着要回门,长公主早早就吩咐不必过去请安,玉珺踏踏实实地将一大碗地桂圆红枣乌鸡汤喝个干净,李善周微笑地坐在一旁看她喝完,随手拿了帕子将她嘴边残余的汤汁擦干。不过是个细微的小动作,玉珺却又红了脸。
两人携手出门,恰巧又撞见今日同样要回门的李善均和林南蔷,身边去没了左映寒的身影。那一厢李善均正扶着林南蔷上马车,微风轻轻吹着,玉珺在风中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清香。
香味随风飘散,不过是一瞬间,玉珺皱了眉头,只觉这香味十分熟悉。
那一厢,林南蔷上了马车,回头一看是玉珺,含羞带怯的笑就凝固在脸上,即便脸上覆着轻纱,都能在她眼里感觉到一丝厌弃。恰好李善均也瞧见他们,快步上了马车,也没打声招呼,便扬长而去。
“怎么不见左映寒。”玉珺低声问李斯年。
李斯年果然不负众望,咧了嘴答道:“原本三爷也在犹豫要先去哪家,后来问了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虽说是让他自个儿拿主意,可大体的意思还是先去毅勇侯府……”
“左映寒不闹么?”玉珺蹙了眉头问道。
“怎么不闹啊!”李斯年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一样,笑道:“左奶奶知道后大哭了一场,说若是这样,往后都会在娘家抬不起头来。三爷无法,就答应了左奶奶,今日要先回左府。原本都说好的,结果三爷去了一趟林奶奶那,夜里就睡在那儿了,怕是还没来得及说那件事,一大早起来,毅勇侯府便打发了人来,说是侯夫人身子不舒服,想早些见林奶奶,问问林奶奶今日何时回去。人都问到长公主跟前了,长公主直接说三爷一早就过去,左奶奶哭都来不及。”
“身子不舒服?”玉珺咬了咬头轻笑,“侯夫人只怕是心里不舒服吧。”
看着他们每日里斗来斗去的,场场都是好戏,也真是有意思。看林南蔷和李善均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昨夜竟是成了?
玉珺想起方才的那一丝香气,若有所思。
李善周拍了拍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上了马车,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我一向知道李斯年消息来源特别多,可是却没想到,他对其他房的事情,竟也这样了解?”
李善周嘴角一弯,将她搂在怀里,似是而非道:“李斯年是个夜猫子,没事儿就喜欢在屋顶待着当猫头鹰,或许是风把消息吹进了他耳朵里呢?”
“诶!”玉珺抗议着,李善周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头,低声问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告诉我,你那儿……还疼么?”
“哪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