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遭遇了不久之前的那场浩劫,她差点就鼓足勇气问他,‘湛天丞,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会误会的吗?’
愣了片刻,想着他应该是因为自责才会担心她,而非真的放心不下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蓝茵梦双手并用的擦起了眼泪。
拾掇好自己,她把脸转回来,装作没事人一样冲他笑,“这里是医院,有医生和护士照顾,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及湛天丞搭腔,她就变相的下了逐客令,“快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还早,湛天丞稳如泰山,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才八点多,不算晚。”
蓝茵梦语塞,不明就里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又不喜欢她,留下来做什么?
把手机放回到衣兜里,湛天丞薄唇微挑,接着刚刚的话说,“而且,我是老板,公司我说了算,迟到或者旷工随我高兴。”
头一次,蓝茵梦发现这男人还蛮无厘头的,她先是一惊,而后果断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不跟他多做纠缠。
身上的伤痛时刻提醒着蓝茵梦不久之前发生过什么,想起弗兰克那个qín_shòu疯狂啃咬她的恶心画面,以及他用皮带抽她时面目狰狞的模样,她就抑制不住的难受,浑身都因为后怕而出现轻微的颤抖,屈辱的眼泪也像坏掉了的水龙头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眼瞅着她哭得泪如雨下,湛天丞心里也是阴霾一片。
从兜里掏出手帕递过去,她却不肯接。
想帮她擦眼泪,还没行动,她警告的冷眼就射了过来。
没办法,他只能薄唇紧抿的干望着。
等她哭累了,抽泣声明显减小,他才找到了插嘴的机会,“眼睛肿成这样,明天疼的睁不开怎么办?”
蓝茵梦边用袖子擦眼泪,边没好气的朝他低吼,“疼死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湛天丞并不生气,语重心长的继续劝他,“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蓝茵梦心里难受的厉害,本想再冲他吼一句‘过不去,一辈子也不可能过去了!’
想了想,觉得这么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咬咬唇,她果断把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再度别开脸,尽量不与他的视线产生交集。
她用双手吃力的支撑起残破的躯体,欲要坐起身。
因为接下来她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
见她贝齿紧咬疑似在憋气,额头上也有层层冷汗冒出来,感觉她在动,不知道是想做什么,湛天丞也不多问,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俯身就想要搭把手。
手还没靠近她,就被她挥臂挡了回来,紧接着飘入他耳膜的是她带着哭腔和在他听来透着一丝怨恨的语调,“不要你管!”
察觉出她好像是想坐起身,湛天丞并不气馁,不怕死的还是想扶她一把,“躺着不是应该舒服一点么?”
眼看着他的手再次伸过来,即将落在她腰上,蓝茵梦急得泪如泉涌,瞪着眼睛制止他,“不要碰我……脏!”
最后那个字成功的泄露了蓝茵梦的自卑心理,还让湛天丞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到这会儿,湛天丞才明白,刚才她冲他吼,并不是怪他救她救晚了,更不是恨他不接受她的感情,真正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他了。
望着她泪眼婆娑的瞪着自己的倔强模样,湛天丞心疼的抿紧薄唇,暗暗在心里念叨: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怕刺激到她,湛天丞只好把手收回来,并在她的注视下坐了回去。
没有他的帮忙,整个坐起身的动作蓝茵梦完成的异常艰辛。
以至于,她坐稳以后仰靠在身后的墙上喘了好几口大气。
相较于把床摇起来,她还是觉得靠墙坐着比较舒服。
等她把气喘顺了,额头上的冷汗也擦尽了,湛天丞才缓缓张口,就她刚刚自卑的态度善意的说教,“不要这么说自己,弗兰克并没有……”
知道他要说什么,蓝茵梦没让他说完,就冷笑一声,接过他的话说,“就算他没得逞,我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湛天丞微微有些生气,直呼其名,“蓝茵梦!”
蓝茵梦没理睬,装作没听见似的把身上的被子掖了掖,顺便往背后塞了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她缓缓抬头,朝他看过来。
明明笑不出来,她却从嘴角里挤出了一丝让湛天丞看后心口再次一痛的假笑,一本正经的跟他道谢,“湛天丞,谢谢你今晚出手搭救,要不然我就……”
湛天丞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果断张口将她打断,“蓝茵梦,我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跟郑重的跟你道歉。”
回想起之前的事,湛天丞就悔不当初的直扶额,“对不起,今晚我真的很没有绅士风度,我不该意气用事,把喝醉的你丢在餐厅里不管,任由那个人渣把你带走。如果当时我坚持送你回家,之后的事就不会发生。”
“湛天丞,你不用跟我道歉。”并不怪他的摇了摇头,蓝茵梦哭红的双眼了溢满了对他的感激,“真的,你能及时出现,救我于水火,我已经很感激了。”
湛天丞听了心里极其不是滋味,自嘲的挑唇一笑,“你这么说表示你心里还在怪我。”
“没有。”蓝茵梦再次摇头。
湛天丞深表怀疑的冷嗤一声,“我不信。”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