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沦落到这街上来摆起了食铺,而且,还被人欺负成这样。
你为何会变得这么的苍老,又为何是满头的白发,王婶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被抓住头发的老人没有看见对面的乔月,更没有看见乔月看见他的可怜而流下的泪水。
他正在苦苦的哀求这个要收保护费的男子:“今天下雪,铺子上生意不好,还没有凑够,大人能不能宽限一下,晚点。晚点小老儿一定交!”
“铛…”的一声嘶鸣。
就在鲍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里的腰刀已经被乔月怒极而拔了出来。
耀武扬威的痞子哪里知道他身后的情形。
正在他又要恶狠狠的呵斥王三的时候,他的身后已经被一把溢着寒气的大刀穿胸而过。
真的,这是乔月第一次亲手杀人。
怒极而拔刀。
一点都没有犹豫。不仅要杀,她还更想把这个痞子砍成肉泥。
和那日在藏药村要杀姜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种愤怒,已经完全超乎了乔月所能承受的范围。
她怎能看见一向待她如亲生女儿的王叔被人欺负成这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些年的日子,如果没有王三夫妇。乔月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现在。
很久以前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发誓,这种记在内心最深处的恩情,等她长大了,她要把他们夫妇当亲生爹娘一样对待,要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
所有记在内心深处的恩情,在一瞬间都潮水般的化成了对这个痞子的愤怒。
因此,她终于亲自拔刀杀了人,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欺负了不该欺负的人,什么宋家。什么侯爷,都滚一边去。
“你…你为什么杀我!”
被穿胸而过的痞子还没有倒下,而是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看着手握着正在滴血的大刀的乔月。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欺负一个糟老头吗,平时一直都这么欺负,怎么今天就会把命丢了。
“因为你该死!”
乔月冷冷的说了一声。
手里的刀丢给了旁边的鲍林,这一次用了不容违抗的语气,指着旁边那几个满脸煞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个痞子说道:“杀了,给我全部都杀掉。一个都不能留!”
…
…
泪水已经迷失了眼睛,她转过身,朝那个被抓掉了一地白发的老人看去。
目光相交的一刹那,两人尽然都同时楞住了。两个人都同时哭了。
“月…月儿…是你吗?”
“王叔…王叔…是我,我是月儿…”
…
…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乔月昨天晚上还坐在怡和宫门口思念的人,今天尽然就在这里碰见了,这一刻,她真的很激动。当然,更多的是高兴,上天原来一直都在眷顾着自己,因为她见到了相见的人,至于中间的过程,和这种让人心痛的方式,都已经不再重要。
三年前,不对,还差两个月就已经是分别了四年,还记得那个三年前的大年夜,那时候他说她要远嫁,把乔梦托付给他们照顾的那个夜晚。
过了很久,堆满了皱纹,白了头发的王三才颤抖着说道:“好,好,好,月儿,长大了,都这么高了,漂亮了…”
乔月红着眼睛,心情除了激动和高兴之外,更有一种复杂和悲伤,那个对自己如同亲生女儿的王叔,这才短短四年不见,怎么会,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苍老。
乔月上前一步,白皙的手迎着寒风轻轻的抚摸在王三的脸上,心很痛,比那一日她自己用匕首插在她心脏的时候还要痛,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尽然把颈项前的衣服都已经打得湿透了。
她嘴唇颤抖,本来昨天在心里想好的很多话,在看见王三的这一刻,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做了最大的努力之后,终于把憋在喉咙的声音发了出来:“王叔…你老了…头发白了…背也弯了,怎么?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
王三咧嘴一笑,扯开的笑容,把他满脸的皱纹堆得更深了,他急忙转开话题,把乔月的手温和的握在手里,关心道:“还没吃饭吧?叔给你下面…”
岁月真的是把无情的刀,这才短短四年没见,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个子本来就不高的王三,弯了的背脊,这一看起来,就更加矮小了,乔月点头,抽泣的说道:“好,好,好,我要吃王叔给我做的面!
可要多下一些,你知道的,月儿很能吃…”
王三拂袖擦了擦泪水,好像是习惯性的回答:“没事,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饿了就到叔这里来…”
是的,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很多年前的时候王三就经常这样说,因此,乔月也很习惯听见这句话。
雪花又飘飘洒洒的飘了下来,和当年的齐州没什么两样,只是吃饭地点不是王三的家,而是变成了这个街道上已经洒满了血和雪的地方。
当然,这时候已经有不少的看客聚拢了过来,不过这些乔月不关心,都已经被她和他自动的忽略了过去,他们都已经在心里默认了这里就是当年的齐州,只有他和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子,所以说话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王三转身去收拾满地的碎碗片,看见他忙碌的背影,乔月问道:“王叔,王婶呢,我昨天还想着她呢!”
“哐当…”
听见乔月这么一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