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突然一声大喝,将那小厮吓了一跳,顿时连张口回话都忘了。
云达赋见了当即脸色一沉,“你不敢让他说,是不是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我可没有听说过。”方氏脸色严肃,冷冷说道。
云达赋一拍桌子,“你还敢帮着那逆子瞒我,他根本没有去云亭那儿是不是,他在清云楼鬼混是不是!”
云晟毅的小厮听了云达赋的话,身子就是一抖,方氏也站不稳似的晃了晃身子,随即道:“云郎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风言风语了。”
云达赋冷哼一声,“明日我就给二弟去信,让人快马送去,我这就去清云楼瞧瞧,这到底是不是风言风语!”
云达赋这话刚说完,外面守二门的婆子,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夫人,出,出大事了。”
那婆子脸色惨白,果真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
方氏还没开口,云达赋绷着脸道:“出了什么事?”
守二门的婆子,结结巴巴的道:“大,大郎君,被人,被人给抬回来了,脸色,脸色铁青铁青的……”
那婆子这话还没说完,云达赋狠狠的瞪了方氏一眼,转身就走。
方氏这才反应过来,也赶忙追了出去。
云达赋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檀郎带着两个人,抬了一块门板,上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晟毅。
云晟毅的脸色惨白,偷着不正常的铁青色,双眼紧闭躺在上面。
方氏立即扑了上去,一边摇晃着云晟毅的身体,一边哭道:“我的儿啊……”
云达赋诧异了一下,这才问道:“这,他这是怎么?”
檀郎这时才走上前,给云达赋行了一礼,道:“奴也是昨日才刚刚回清云楼,便听说了这件事,还请云大人,节哀……”
节哀这两个字才刚说出口,云达赋就惊的长大了嘴巴,“怎,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晟毅好好的,我的晟毅去了我阿爷那里,我不信,他是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方氏突然疯了一般,指着檀郎叫道。
檀郎听了,摇了摇头,“云大夫人,还请节哀才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赶快为云大郎君处理后事吧。”
方氏听了,立即扑上去,抓着檀郎的衣襟道:“你竟敢诅咒我儿,我儿同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诅咒我儿死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方氏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檀郎,檀郎倒是没有躲,只道:“云大郎君年纪轻轻,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云大夫人还是节哀吧。”
云达赋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前将方氏拉开,吼道:“你发什么疯,还在那里丢人现眼。”
云达赋说着,一把将方氏推到了一边,“还不快滚回屋里去。”
方氏一个没站稳,竟是摔在了地上,她的旁边,正是云晟毅的尸体。
方氏惊恐的后退着,“我不要看,我不要看,那不是我儿,不是我儿。”
云达赋见方氏像是疯了一般,立即对一旁手足无措的婆子道:“还不快将你们夫人带回去!”
那婆子被云达赋一吼,吓了一跳,随即赶忙拉了疯疯癫癫的方氏,便要往正院走,嘴里还劝道:“夫人,咱们回吧,回吧。”
方氏不理那婆子,只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晟毅的尸体,径自嘟囔道:“我儿是不会死的,我儿是不会死的……”
云达赋见了,给那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会意,推搡着方氏走了。
云达赋这才对檀郎问道:“请问檀郎,我这孽障的儿子,是如何,如何……”
云达赋的话没有说完,便有些问不出口了,云晟毅到底是他亲生的,虽然云晟毅丢尽了云家的脸面,可是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死了,云达赋中年丧子,还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自然也是有些难过的。
檀郎立即明白云达赋要问什么,不等云达赋再开口,便道:“这些日子,奴也不在清云楼,知道的并不甚清楚,但是楼里的管事说,几日前云大郎君便带着行李来了清云楼,包下一间厢房便住下来,昨日晚上,楼里的几个郎君正陪着云大郎君,谁知云大郎君,突然就软倒在地,几人上前一看,云大郎君就已经没了气儿。”
檀郎顿了顿又道:“当时几个郎君就寻人找了大夫来,大夫直说云大郎君身体没什么异状,只怕是猝死。”
云达赋听了檀郎这话,便气的不得了,便是檀郎这话说的婉转,可云达赋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云晟毅背着他不去云达亭那里,去了清云楼不说,更是在跟小倌们鬼混时,无端端猝死丧了命。
清云楼本就是皇城中,许多有脸面的人也常常来往的地方,云晟毅死在清云楼这件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传出去了,那他的脸面,云家的脸面,要往哪搁!
“檀郎,那给逆子看病的大夫,是哪位大夫?”云达赋问道。
檀郎这才道:“正是胜业坊中,最有名的那位陆大夫。”
云达赋听了,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多谢檀郎亲自,送某这不孝子回来,如今府上正是多事之秋,便不请檀郎多留了。”
檀郎本来这一趟都不想走,自然不愿留下,毫不犹豫便道:“谭某告辞。”
檀郎带着同他一起前来的两个壮汉前脚一走,云达赋就黑了脸,看着云晟毅的尸体,云达赋是又恨又怒,还有些心酸。
此时,院子里早就聚了许多的下人,好半晌,云达赋看着云晟毅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