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见着了吗?”景阳拉着一个年岁较大的中年女人焦急的问着,这人是秋宝找来的,以前在宫里一起当过值的,后来因为年岁大了,就被安排在了越阳的行宫里,这次又是因为饭菜做得好,所以被领头的将士拉来了做了厨娘。
厨娘摇了摇头,欠着身子,道:“启禀公主,人没见到,说是去了荆河,前天刚走的。”
“什么!”景阳脑子里的弦儿噌的一声就崩断了,身子也止不住的往后倒。
“公主!”厨娘一个眼疾手快的将景阳拉住“您没事吧?”
景阳扶着额头,失神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声音来,空洞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于她而言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是黑暗的。
片刻,景阳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厨娘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荷包,事情没能办成,那这银子怎么算啊?她舔了舔嘴唇,小声的问道:“那公主,这银子?”
“你拿去吧。”人都快没了,还要银子来做什么呢?
“是是,多谢公主!”厨娘也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一听景阳不跟自己要回银子了,眼睛乐的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秋宝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过来,刚才在门外遇到厨娘的时候,她就都知道了,抬头望向景阳,那还是她的公主吗?整个人就仿佛失去了灵气一般,面目表情的呆愣着,顿时让她心里一痛。
“公主,您好歹吃一点吧,回头要是驸马回来了,看见您这样,肯定会心疼的。”自从楚商走了,景阳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景阳听到驸马两个字,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生机,可神情却依旧呆滞,木木的将脖子转向秋宝,眼中全是泪水,哽咽着:“她还能回来吗?”
秋宝听出了景阳话语里的绝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道:“公主您不能这样说啊!要是您都认为她回不来了,那么还有谁能够帮她啊!”
可是已经三日了,景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希望一点一点的破灭,而厨娘的话,却将她心里头最后的光亮都抹灭了,她救不了楚商,驸马府里上至自己下至马夫,都被禁足了,申天鸣下了死命令,只要有人敢踏出驸马府一步,便以通敌卖国之罪就地正法,没人可以出去,也没人敢出去。景阳觉得自己无用,曾经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可现在却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到了这一步景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楚商临走之前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必要的时候抛下她,原来她早都抱了必死的心态。
景阳的泪尽数涌出,身子就像是风中摇摆不定的树枝,颤抖的伏在秋宝的肩头,哭声里全是心痛“是我害了她,秋宝你明白吗?她不喜欢越阳这个地方,可是为了我她留下来了,她不喜欢太医院,可为了我她选择了隐忍,她不喜欢朝廷里的尔虞我诈,可为了我她愿意去应付,都是为了我,就连这谋逆的罪名却也都是为了我,可是到头来,我却救不了她!”楚商被带走的那一幕,她声嘶力竭的喊声:‘信我,景阳!’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就像是魔咒一般。
景阳抬头看向秋宝,不停地抽着气“她可真傻,要知道,若是她不在这人世间了,我又岂会独活,我既然是她的妻子,必定要与她一同前行,即使是下黄泉,她也绝不能丢下我。”景阳捂着胸口,撕心裂肺之痛不过如此。
人世间的真情挚爱,就是这样的吧,秋宝也不得不动容了起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就这么难吗?这种苦不该让她们来承受啊!
宋青山看着手里的圣旨,“啪”的一下扔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看着眼前的人,道:“申国师,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当初不是咱们说好的吗?事成之后,我还是丞相,可现在我怎么会被派去束城呢!”
申天鸣半眯着眼睛,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瞥了一眼扔在地下的圣旨,道:“宋青山,做人千万不要得寸进尺,这御史令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再说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眉间一皱,厌恶的说:“你不过就是个卖国贼而已,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大楚又怎么会要你这种人。”
“你!”宋青山大半生都在别人的颂声里走来,如今岂能让这样一个妖道羞辱自己,愤怒的指着申天鸣道:“老夫就算是再不济,也好过你这个断子绝孙的阉人!”
“阉人?”申天鸣眼里全是阴毒之色,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一步一步的向宋青山走来“我此生最恨别人说这两个字,你犯了我的大忌!”
“来人!”申天鸣停下脚步,转头叫来了自己的亲信,伏在他的耳边碎碎的说了几句。
“是,国师。”亲信看起来也是个阴冷之人,从进来到出去,脸上的阴气就没有下去过。
申天鸣转身又望向宋青山,笑道:“你知道我刚才跟他说什么了吗?”故意的停住,嘴角邪笑“我叫他让您的大公子也尝尝这做阉人是个什么滋味。”
“你!”宋青山额上青筋暴露,迈着老腿,就向申天鸣冲来“你这个妖道!我要杀了你!”说着便从宽袖里抽出一把银刀刺去。
“呃!”
“老匹夫!想杀我!”申天鸣折过宋青山的手腕,将刀夺了到手中,狠狠地捅了下去。
申天鸣看着宋青山那张狰狞的面目,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鼻腔里冷笑道:“现在你跟我一样了,都是断-子-绝-孙的人。”
宋青山临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