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太后凤谕召张雨茹前去鸾凤殿,一大早雨茹便带着永安和永和去了太后寝宫。一进门,便瞧见皇后朱绮罗早已经坐在太后身边,有说有笑了。
“臣妾见过太后,见过皇后娘娘。”张雨茹垂下眼来,对着高高在上的二人作揖道。跟在她身后的两位乳娘。一人抱着一个稚子孩童。
“嗯,起来吧。”太后朱氏只是瞟了一眼张雨茹,便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快些把孩子抱过来,让祖母好好瞧一瞧。”
“是。”乳娘们听了太后的吩咐,含笑将永安和永和一起抱了过去。自始至终,张雨茹的视线都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未曾离开分毫。
“这永安的身子,回复得差不多了吧?看这小脸,还是有些发白。祖母真真心疼。”太后将永安搂在怀里看了好一阵,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太后不必如此伤怀,您看小公主,现下依旧笑颜纯真,在太后的怀里更是活泼。一瞧便知道。定然是无碍了,咱们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您说呢?”朱绮罗倒也讨巧,见太后神色不对,三言两语立马就正中太后心事。张雨茹坐在一旁瞧着,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察言观色的能力。
“嗯。说来静妃这几日也是辛苦了,听杏林苑的太医们说,你这个做母亲的守在安儿的病床前寸步不离。”朱氏表情缓和了些后,便将永安交到了乳母的怀里,抬起眼来看向张雨茹。亚页见血。
“母子连心。这都是应该的。还好,安儿此次能够逢凶化吉,也全是托了太后的福了。”张雨茹微微垂下眼来,异常恭顺卑微。永安与永和全然没有感受到这殿内不平常的气氛,在乳母怀里拼命挣扎着,并使劲向着张雨茹伸手。
太后瞧在眼里,心里有些复杂:“把公主和皇子带到静妃身边吧。瞧这两个小家伙,一会儿不到就思念母亲了。”
“平日里皇上若是在,他们也会如此对皇上。”张雨茹一边说着,一边伸过手来这边抱抱,那边拍拍,一一安抚过后,又看向太后:“昨日乳娘哄劝安儿睡觉的时候,安儿已经咿咿呀呀地叫祖母了呢。”
“哦?是真的吗?”朱氏听了这话,严肃的神色忽然便缓和了下来。眼神之中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慈爱与欣喜:“安儿快过来祖母身边,让祖母听听,我们的安儿是不是真会叫人了。”
张雨茹笑眯眯地瞧着朱氏含饴弄孙,无意间。便与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朱绮罗对上了视线。她从她的眼里读到了不甘与怨恨,而她却还是一片淡然。
“太后,淑嫔娘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正在此时,在鸾凤殿里伺候着的阿然走了进来,跪在殿中央说道。
“她来做什么。哀家可没有请她过来。”听到万菁菁的名号,朱氏面色一冷,张雨茹更是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那……奴婢这便下去请淑嫔娘娘先回。”阿然心领神会地站了起身来走出门外,过了一会儿却见她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太后,淑嫔已经走了。不过,她这儿有一样东西,想让奴婢能够代为转交给太后。”
“什么东西。”朱氏眉头一皱,甚为反感。却因为有孙子在侧。不好当场宣泄怒气。
“听淑嫔娘娘说,是十本地藏经,均是由淑嫔娘娘自己亲手誊写的。”阿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就事论事地将话全都给带到了,语气之间甚至嗅不到一丝其他的情绪。
因为这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偏不倚,让张雨茹忍不住抬头多打量了她几眼。这一抬头,便瞧见了她手上捧着的那十本堆积如山的佛经。
“呀,淑嫔妹妹可是有心了。”朱绮罗突然吭声道,眼中流露出些许惋惜同情的意思。
“哼,不过是想要亡羊补牢,赎罪罢了。”朱氏冷哼了一声,思考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个女人,可真是给哀家出难题。送了这么些个东西给哀家,可叫哀家如何是好。”
众所周知,太后是信佛之人。若是万菁菁送别的东西还好,她大可以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丢弃了事。可是这十本佛经,却是万万丢不得的。当然,若是让她收起来,也会很是难受。
“既然是地藏经,自然是抄来保平安的。太后为何不御赐给安儿和阿和呢?”朱绮罗的一句话,看似无意,却让张雨茹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见到太后有些犹豫地看向自己:“静妃,你可愿意?若是不想要,倒也无妨。”
“……无碍的,既然是佛经,妾身理当接受才是。不问因果,只求佛缘。”张雨茹浅浅笑道,在低头的一瞬间,那笑意却瞬间消失了。
“好,好。难得你有这样的悟性。”太后连连点头,阿然见状,连忙起身,将手上捧着的那几本地藏经转交到了暮然的手上。
“静妃果然宽厚。”朱绮罗叹了一口气:“淑嫔的悔过之心也是甚为让人怜悯。太后,依阿罗看,这日后的经书与其抄给您,还不如让淑嫔继续抄给安儿和阿和,也让她能减些罪孽。”
“你这个提议,倒也不错。”太后沉吟片刻,也算是从侧面同意了。朱绮罗微微笑着,又是别有深意地看向了张雨茹。
饭后,张雨茹带着乳母和孩子回到婉娩阁,刚一回到自己的地界,暮然就颇为不安地将那十本地藏经放到了一旁:“娘娘,皇后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淑嫔抄经书,倒与咱们扯上关系了。”
“树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