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玉春园,天已经接近黎明。
天边露出一抹粉红,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到此刻,玉春园的人们才算松了口气,今晚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们都是始料不及的。幸好有赤冰和傲古在,否则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沉欢,尤其是甘珠和春莺手心里满是汗,如果当时不是沉欢想办法让人下山通知小黑他们,就算赤冰厉害,她杀人可以,要是做这番谋划,恐怕也难支撑沉欢的思路。
他们也就是人多势众,将吕氏他们生生的压了下去。
程智也是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问道,“如果刚才老太爷不同意,或吕氏硬撑着,姑娘打算如何?就算秦中矩是外来的种,大不了秦功勋为了保护秦松涛咽下这口气,认了继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沉欢一笑,“我自然不会让他们有这种想法。如果我们三兄妹公开宣布自动脱离秦府宗籍,我光凭手中这一群证人,我便可以将秦中矩和秦湘告上衙门。他们的丑行想盖住是不可能的。吕氏隐瞒带着别人的种嫁入秦府,光这条就足够吕氏母子脏一辈子,说不定,秦松涛恨不得也自动脱离宗籍呢。”
“何况,我还有映月庵的女尼作证,内外证人我都齐全了,不但我没事,还会为我正名,说明我们长房才是嫡出正统干净的血脉,有着优良正气的品德,如此鲜明的对比,便是我打击秦松涛有力的武器!退一万步来说,他秦府用钱买通官吏,打赢这场官司,可我们也有钱。我们不怕砸钱。重要的是,秦湘破身已经是事实。”
“所以,无论如何,秦府要是选择和我对抗,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一败涂地,还会花大笔银子。事情闹大了,一定会传到盛京,如此,秦松涛便会受到影响,秦府的最低限的根基便被动了。这笔账,秦功勋会算。”
程智抚着胡须颔首,看着沉欢眼中透着敬佩。
正堂里,静谧无声,地上满是血迹,秦功勋和秦湘,田大壮已经被钱陇带下去,留下的是秦功勋、吕氏和苏氏及秦嫣。吕氏的前夫依旧被沉欢他们带走了,他就想一枚炸弹,随时可以将他们整个秦府炸飞。
吕氏脸上全无血色,如死人一般灰白。
秦嫣微蹙柳眉,她觉得这个家真的不能留,秦湘如果是她妹妹,她还能忍受之前的陷害导致自己跟着做错事。但如今发现她是这样的身份,压根不是秦府的小姐,她凭什么忍受秦湘呢?和这样一家人同住屋檐下,她觉得无比羞耻!
苏氏脸色阴沉,紧紧的握着拳头,暗含怒意盯着吕氏,眼神恨不得将她烧死。
有这样的母亲,是她和秦松涛的灾难,偏偏她又那么宠这个长子,原来她对老爷是没有感情的,她只爱他的前夫所以更爱她和前夫的儿子。
可她的前夫是个痴呆人,究竟什么值得吕氏为了这样一个人要毁了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呢!
若是惹怒了沉欢,她为了自己讨回公道,自然没有人会说她不是,但是,必定殃及池鱼。如此一来,便会影响到她的夫君。
她坐不住了,噌地站起来,“老太爷,二房的真不能留在府里了!”
吕氏闻言怒瞪她,一向温顺的苏氏居然敢帮着沉欢,立刻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轮到你说话吗!”秦功勋冲着吕氏厉声喝道。
吕氏浑身一抖,潸然落泪,“老太爷,矩儿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能将他往死里逼啊,他往日对你的孝敬……”
“闭嘴!他不是我儿子!”秦功勋怒火中烧。
吕氏浑身一抖,忙分辨道:“我嫁给老爷时根本不知道有孕……”
听见她居然还敢狡辩,秦功勋顿时难压心火,“住口!你说你前夫死了一年,那你肚里孩子的父亲便是其他男人!你这个贱妇,还敢多嘴!若不是看到涛儿的份上,我今天就休了你,赶你出家门了!”
吕氏大惊。
这绿帽子带的窝囊,秦功勋牙根紧咬,身子气得微微晃动,望着吕氏,不论如何,他对她也是疼爱了好多年,给她主母的威风三十多年,没想到今天才看清她是那么贱,那么的恶毒。
“我给他取名秦中矩,就是要他中规中矩,没想到他和你的一样,假公济私,背地贪图我的财产。他的女儿背地陷害长姐、幼妹,如今作为叔叔居然坐下有违lún_lǐ之事,而秦湘有辱我秦府门风。如今,我秦府已难容他们!”
吕氏顾不上身子疼痛,爬过去抱着秦功勋的腿,哭喊着“不!老爷,矩儿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每年辛苦的出去为老爷办事,回来都会孝敬老爷很多心意……”
“呸!”秦功勋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口唾沫,“他孝敬?他用我的钱孝敬我!”
吕氏脸上被吐了唾沫,惊愕的盯着秦功勋,他恨自己恨到连自己端了一辈子的文人儒雅形象都不顾了吗?
“明日,我便以秦中矩贪味秦府公产的名义,去处他们在我秦府的族谱的名字。看在他也算尽孝了三十年的份上,可以让他在府中养伤,一旦伤好,便带着家眷全部搬出秦府。”
此话一出,吕氏惊呼一声,晕倒在地。
苏氏紧握的拳头松开,和秦嫣对视一眼,她们都暗暗松了口气。
用这个理由剔除族谱是最好的,免得说出身世,让吕氏丢了脸,就直接影响秦松涛了。
苏氏回到院子,觉也顾不上睡,立刻提笔写信,将她知道的事情的始末写得详细,整整写了六张纸,吩咐人亲自送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