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冰原的深处,大地一年四季都被冰封,只有最最强韧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下来。
而蛮族的族人,就是“最最强韧的人”的代表。
蛮族的每一个人都是勇猛的战士,他们为战斗而生,因怒火而存在,经历过冰封与暴雪的考验,可以说,即便是冰原上有名的战士,“凛冬之怒”瑟庄妮,也要敬让蛮族人几分。
蛮族的村落,就在冰原深处的山脚下。
这样的环境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对每一个蛮族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活下去。
生存变成考验,却也让每一天都充实而富有挑战。
蛮族栖居的部落旁有个山洞,或者说冰洞,这冰洞已经存在了千万年之久,冰洞之内,温度总要比外面高一点,冰洞的深处,有流水,有游鱼,还有一些菌类,可以说,蛮族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冰洞,才能在冰原深处顽强的生存下来。
泰达米尔是最强壮的蛮族人,也是蛮族的族长,他们叫他“蛮族之王”,也正是他,没个一段时间会进入冰洞之中,为族人带来新鲜的鱼类和蘑菇。
那一天,也同样如此。
想要进入冰洞的深处,需要爬过狭窄的冰廊,跳过滑脚的冰涧,当泰达米尔做完所有这些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脚下的大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这一下险些让他掉进冰涧下的无底深渊去。
“怎么回事?”泰达米尔自言自语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感到自己的心神也有些不安起来。
他本以为是地震,在这片地方,大地看上去万古永恒,实际上却经常有小地震,可是心中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使得泰达米尔立刻便折返了回去。
走出冰洞的时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脚下的大地在喷出火焰,黑火烧灼着村落,也烧灼着自己的族人,远处的冰川还是冰川,可就在泰达米尔的蛮族部落这一隅之地,冰面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地面龟裂开来,露出吃人的冰缝,黑火从地底喷出,火舌舔舐着毛毡和大帐,不知道为什么刮起了猛烈的风,风中裹挟着冰冷的雪屑与冰棱,可风雪却无法减灭这黑火的火势,反而让它更加强烈。
暴风雪,地裂,黑火,即便蛮族人再骁勇,也很难从这样的天灾中逃脱。
而泰达米尔,却因为进入了冰洞,而意外的逃过一劫。
他冲进村落,跳过冰缝,躲闪着黑火,身上被灼伤,又被冰冷的风雪刺伤,可他浑不在意,泰达米尔大喊着族人的名字,可他所能看见的,只是一具具还温热的躯体。
为什么?
泰达米尔不敢相信这一切,风和日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变成地狱,他挣脱出风雪与火焰的漩涡时,也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蛮族的族人都死了,自己的兄弟都死了,不如,自己也躺在这里,陪他们死去算了。
泰达米尔的脸贴在冰面上,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画面。
在冰川的深处,冻原之下,他依稀看到了一对巨大的黑红色翅膀,在微微的翕动。
“所以我没有死。”泰达米尔道,他直视着艾希,后者听到泰达米尔的最后一句话,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苍白,“你也知道是为什么。”
“传说中,弗雷尔卓德的冰川之下,封冻着来自上古的恶魔。”艾希颤声道,“恶魔手持着饮满鲜血的巨剑,有着黑红色的恶魔之翼,恶魔苏醒之时,黑火必将灼烧,弗雷尔卓德也将陷入永夜。”
“那不是天灾。”泰达米尔一字字道,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可是又分明没有在看艾希,而似乎在出神的回忆自己死去的兄弟,“恶魔即将苏醒,所以蛮族才会……灭亡。可我们是极地女神的子民,我必须把这个消息传递出来,我不能看着整片弗雷尔卓德冰原变成人间炼狱。”
“我明白。”艾希点头道,此时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神情却镇定了不少,“我们要尽快联结更多的力量,抵抗传说中的恶魔。”
“我已经无处可去。”泰达米尔哑声道,“我会留在这里。”
“好。”艾希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接着,她转向崔斯特:“崔斯特,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就是。”崔斯特道。
“我要回到森林之中,召唤我的族人们回到部落,准备迎敌,而你,请为我前往凛冬之爪部落,我们之前所商定的事情,还有这位蛮族之王所说的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瑟庄妮,我相信瑟庄妮会知道她该怎么做。”艾希道。
“好。”崔斯特道,“我立刻就出发。”
冰川深处。
从来没有人,会进入弗雷尔卓德的冰山之中,只因为冰山所象征的,是永冻与死亡。
这一片冰山,在弗雷尔卓德的最深处,和其他的冰山一样,这片冰山的外壁如刀削一般陡峭,山体上也有着因为地壳的运动而产生的冰洞。
冰洞深处的冰,竟然泛着可怖的黑色。
女人站在冰洞之中,穿着一身颜色深到发黑的蓝色衣服,她的脚下似乎有冰浪在涌动,看上去怪异而可怖。
她的个子很高,整张脸都被遮盖在形状奇怪的头盔之下,那头盔的形状,看上去有些像古代的陵墓。
她的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菱形晶石,晶石是黑色的,黑色的深处,依稀跳动着火焰。
“就是这个了吗?”她轻声道,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