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哑摇头道:“不要了。你吃。”
方初才吃起来。
林亦明见不得两人亲密,故意打岔问清哑:“郭姑娘刚才说最佩服严表姐什么?”
清哑咽下口里的东西,刚要说话,方初又舀了一勺龙井虾仁来了,“尝尝这个。清新鲜美的很,一点不腻。”
清哑忙又低头吃虾仁。
林亦明暗暗恼火。
清哑吃了一口虾仁,刚抬头,方初又道:“帮我舀些鱼羹。”
排座时,清哑特地坐在他左手边,就是怕他左手不便,好帮助他的,此时听他要鱼羹,忙放下筷子,帮他去舀。
舀了两勺鱼羹在他碗里,瞅着他,眼底露出了然——你不想让我说严姐姐的事,不想我暗示林表妹她们!
方初见她这眼神,不由一笑,算是招认了。
清哑冲他轻轻皱了皱鼻子,没再提之前的话。
于是,她便一心一意伺候他吃饭。
众女便发现,方初看一眼那道菜,再看向清哑,清哑立即就帮他搛来;她搛来了,他吃了必定要对她微笑点头赞许,也不知是赞菜好,还是赞她搛的对他口味。
严未然和林亦真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一时饭毕,撤了碗碟,端上茶来。
大家便喝茶闲聊,气氛才轻松了。
严未央健谈,说起今日开张情形,“比湖州府那间铺子开张轻松多了。这边官宦少,都是行内熟人;我又带了两个针线师傅来,都是老铺子做熟了的,也不用郭妹妹亲自出面,都能应付过来。”
林亦真道:“今儿晚上要参加乞巧会。若你们早些日子开张,咱们还能穿着新做的衣裳去。都穿新衣裳,那看了才整齐呢。”
严未央失笑道:“说得像你没有新衣裳一样。”
清哑道:“女人衣柜里总少一件衣裳。”
严未央等人略一回思,都明白过来,一齐都笑了。
因说起各地时兴的衣服款式、古往今来服饰的变迁等,众女谈兴越发浓了。充分显示女孩子对服饰的天生兴趣。
方初坐在那听她们说,并不十分插言,也不特别留意哪一个,大多时候注视着清哑。一副陪同她的模样。
清哑偶发见解,林亦明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想出各种理由打击她,总说她过于大胆,又说她设计的衣服不适合闺阁女儿穿等等。
清哑倒没和她争辩。因为两人观念跨越时空差异呢。
但她总挑清哑,清哑便不耐烦,因对方初道:“你说男子眼中的女儿家,和女子看的不同,我想起来:其实女人的衣服应该由男人来评,才合适。我爸爸……我爹就常为我娘选衣裳。”
她差点说漏了嘴,急忙改口。
听了这话,严未然等人还没怎样,毕竟她们和郭守业吴氏不熟,严未央吃惊道:“郭伯伯帮伯母选衣裳?”——他能有那个情趣?
清哑要点头。艰难地点不下去。
方初目光一闪,道:“这话倒是。你们刚说了那么多,我都没插嘴,因为和你们看法不一样。”把话题轻轻岔开了。
林亦明急忙问:“怎不一样?”
林亦真和严未然也都注视他,好奇清哑说的“男子眼中的女儿家,和女子看的不同”,那么,在他眼里,她们是怎样的呢?
虽羡慕他和清哑谈这样的话题,她们却是万万不敢问的。
方初被众女注目。并不局促,道:“我觉得清哑说的对,诸般衣物视场合不同穿着,若赴宴总以端庄大气高雅等为主;在家总要轻松随意。便大胆些也无妨;若外出游玩,要突出亮眼、简便活泼……”
林亦明冲口道:“你就偏向她!”
林亦真忙喝道:“妹妹别胡说!表哥说得有道理。”
因见方纹进来,趁机站起来告辞,说纹妹妹晚上还要去乞巧会呢,要早些回去准备,大家便都纷纷起身。
方初和严未央派了妥当人护送她们。
待人都走后。严未央对清哑二人笑道:“我要小睡一会。你们请自便。”还调皮地对清哑眨眨眼。
他二人回到这边,清哑对方初道:“我没说。”
没头没脑三个字,细腰和细妹听了都糊涂。
方初却知道她指刚才他拦住她,不让她用严未央的选择来点拨表妹的事,见她一副卖好的样子,他道:“我记着呢。”
清哑目光从他脸上溜过,笑,仿佛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一样,表示“你记着就好。”不定哪天她就翻出来了呢。
方初便想,这是欠她一个人情了。
他欠她许多许多,一辈子都被她攥在手里。
他也不坐下,在屋子里打转,看她书柜里都收了什么书,那些图册都是什么。抽出一本翻开来看,原来里面绘制的是各类服饰图样。
正看着,清哑送了杯茶来给他。
眨眨眼,又小声道:“等我一下。”
他不知她要干什么,眼看着她闪身进了闺房。
他虽然很想跟进去,却不好跟进去。
他便心不在焉地翻看图册,一边等她。
不大工夫,她又出来了,换了一身浅黄绣黑金穿花蝴蝶的衣裙出来,也不是特别新奇的样式,纤腰束起,不盈一握,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也不出声,只以秀目询问:“好看吗?”
他眼睛一亮,点头道:“好看。”
想了想又道:“你穿这样的,显活泼些。”
清哑欣喜,一闪身又进里间去了。
方初纳闷,他还没细评呢。
须臾,清哑又出来了,又换了一身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