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也微笑,道:“以后表哥再得了好东西,定给每位妹妹都准备一份,一个不落下。”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林亦明也一笑,也就丢开了。
一时摆开牌局:方则和方初一边,林亦明和方纹一边,林亦真就自己,严未然也独占一方,就开战起来。
严未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时悄悄地瞥一眼方初。
然方初仿佛全部心思都在牌上,连赢三局。
严未然这才收束心神,认真对待起来。
在严家这一辈姊妹中,她容貌和才情都不算最好,也不算受宠,却极有主见,最善于审时度势,利用现有条件为自己谋划。和方家结亲的主意,就是她自己促成的。在她想来:想如严未央那般嫁入诗礼豪族,太不现实;便是嫁入商贾世家做宗妇也难。谁让她生在二房、又无甚耀眼之处呢。因此,当她得知方初为了退亲断手出族,她当即决定要嫁这个表哥。她以为,若不趁这机会,方表哥这样出色的男儿绝轮不到她。
当下,她见自己牌不大好,赢是不可能了,便想暗助林亦真,因此微笑道:“少不得和林表姐暂时联手,打压下表哥的势头。”
这么做,也是为了引方初注意,也是她的布局。
林亦真也认真起来。她本就十分聪慧,再全心计算排布,加上严未然相助,终于险险赢了第四局。
第五局开始,人人都全心备战。
方初发了一张,林亦真跟着出了一张。
方则瞅她笑道:“没想到真表姐神思如此敏捷。”
林亦真眼皮也不抬,只顾盯着手上的牌,嘴里道:“二表弟不必惑敌耳目,这招对我没用的。”
方则见她这样全神贯注,忍不住笑起来。
一时严未然也出了一张。
方则便催方纹道:“到你了,快出牌。”
方纹和林亦明打得极热闹,一个说“出这张”,一个说“留着先看看再说”;方纹满桌乱看都出了哪些牌。林亦明则偏头去探看方则手上的牌,被他躲过,忙得不亦乐乎。
方初觉得妹妹很有趣,戏谑问:“做什么这样紧张?”
方纹抱怨道:“大哥还说呢!不过是玩牌。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到底是你陪我们玩,还是我们陪你玩?”
方初诧异道:“这有差别?”
方纹道:“怎么没差别!你陪我们玩,就该哄我们开心,让我们赢,敷衍敷衍也就算了。别太认真——我们哪比得上你那脑子会算计。我们陪你玩,就像这样,闹得鸡飞狗跳,还不得赢。”
方初听了朗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这样爽朗,大家都看愣了。
方初站起来,对方则道:“我出去一下,你帮我打这一局。”又对众人笑道:“这可是你们翻身的好机会。”
方纹道:“什么机会!二哥也很厉害的。”
方初早走出去了。
在门口,遇见严氏,正从耳房里出来。
“娘在做什么?”他站住问。
“我看着她们给你熬汤。怎么没玩了?”严氏笑问。
“我去更衣。”方初解释道。
严氏眼珠一转,示意身边婆子先进去。她则叫了方初往旁走了几步,低声道:“初儿,有好几户人家都托人向我打听你,想要探我的口风,希望结亲。我因为要先问问你,所以暂未回话。”
方初随口道:“娘,我暂时不想这件事。”
严氏心一沉,有些难受,问:“为什么?”
方初道:“儿子这次出来,正该一心一意创立基业。弄成这副样子。不想着如何立世存身,反急着成亲,不是男儿所为。况把人家女儿娶回来,不能好好照应。于心何忍?”
严氏道:“正因为你要创业,才要找个人伺候你。”
方初摇头,道:“我那里虽不比家中富足,伺候的人还是有的。若成了亲则不同,家室就成了我的牵挂,怎能一心一意创业?”
这是说得好听。说难听些就是拖累。
他现在的情形,不想找个拖累。
“是人不对心思吧?若娶的人是心中惦记的,那他还嫌拖累吗?只怕会激起全部才智,从此奋勇拼搏。”
严氏看着儿子的眼睛,想看出他真实心思。
虽然她心中早有猜测,却没有经儿子承认。
她想知道儿子到底做如何打算?
知道了,才能确定是帮他,还是劝阻他。
可是依她看来,儿子心里也是茫然和不明朗的,所以她才格外心疼,为他难过,代他伤感,整日揪心!
方初轻松一笑,劝道:“娘就不要为儿子操心了。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能照顾自己、安排人生吗?那不是辜负了爹娘多年的教导。娘该把心思放在二弟身上,他实在少了历练。至于儿子这里,娘就等着,等儿子再创一份家业出来,到时把娘接过去,享享儿子的福。”
这话严氏爱听,因此浑身舒泰。
她一点不觉得大儿子是夸海口,他有这个能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着急。
因笑道:“那娘就等着了。”
一面暗暗叹气,严未然那事是不可能了。
方初去自己住的客房洗手后,出来望了望天。
“客人应该还未散吧?”他想,“娘身为严家姑太太,应该去陪客的。为了我,她才耗在这。小妹也该出去会客的。”
等他回到内室,还未说话,严未然就站起告辞。
之前严氏进来,虽未说什么,然她惯于察言观色,一看姑妈那神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