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_n)o~~感谢所有朋友们的支持。大爱你们!小声求推荐、收藏……
*
船舱雕琢十分精美,锦幔高悬、绣毯铺地,两个束发戴冠的少年正在一间舱房内宴饮。一身穿白色广袖长衫、举止飘逸洒然的少年立在窗前吹箫;另一个身穿月白箭袖、外罩深蓝绣竹枝锦袍的少年斜倚在软椅内倾听,一手执银壶,自斟自饮。
这二人正是韩希夷和方初。
方初听着,忽然出声道:“等等,希夷!”
韩希夷一顿,箫声停止。
他放下洞箫,叹道:“一初,何故如此扫兴?”
方初凝神侧耳,道:“你听,有人操琴。”
韩希夷走到长几边,在另一软椅内坐下,道:“那又怎样?总不能他弹琴,就不许我吹箫了。或者,他弹得比我吹得好听?”
方初道:“你说他弹得不好?”
韩希夷也倾听一会,点头道:“还不错。”
方初扬眉道:“只不错?”
一面提声对门外叫道:“昌儿。”
一个小厮应声进来,正是那日在乌油镇方家老宅卖古琴给清雅的昌儿,比圆儿先出来的那个。
他问道:“大少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方初道:“去,看这琴声从哪传来的。叫他们把船划过去。”
昌儿答应一声又出去了。
韩希夷笑道:“你还真有雅兴!”
方初抿了一口酒,随意道:“如此良辰美景,忽闻天籁之音,自然要寻觅芳踪,一睹真容。”
韩希夷笑道:“芳踪?别是个老叟弹的,我看你如何处!”
方初嗤笑道:“我说你俗,你偏要装雅!我说芳踪,无非指琴音;真容,也指琴曲而已。眼下隔得远,听不真切,所以说不得‘睹’真容。你想到哪儿去了?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韩希夷笑不可仰,摆手道:“好,好!你雅,你雅!只不知谢姑娘若知你深夜追逐琴声而去,会作何感想?”
方初道:“她若在此,定与我一同追寻。”
韩希夷笑着摇头。
因对外叫道:“秀儿。”
秀儿进来,不是个丫鬟,却是个小子。
“少爷有何吩咐?”他问。
“把这些撤下,煮一壶茶来。”韩指着残席道。
“是,少爷。”
秀儿答应一声,上前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韩希夷又对方初道:“如此琴声,喝茶才配。”
方初只留心外面琴声,没理会他。
听了一会,忽然又叫“昌儿!”
昌儿忙跑进来,“大少爷!”
“琴声怎么越来越远了?”方初皱眉问。
“是顺水走的呀。这船……船又不能上岸走!”昌儿委屈道。
“蠢材!去瞧瞧可有岔道,把船拐过去。”方初道。
“是,小的这就叫他们掉头找。”昌儿又跑出去了。
一会工夫转来,对方初赔罪道:“少爷,刚才前面是有条水道,从北面流出来的。两边许多荷叶,当中水道有些窄,只能走小船,小的们才没留心。”
方初道:“别管那些,能开过去就行。”
昌儿忙答应了。
韩希夷笑道:“昌儿,要是圆儿那小子在这,定不会让你家少爷操心一点儿。你可要小心了,再不用心办事,小心你家少爷把你送走。”
昌儿听得快哭了,道:“韩大爷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
一面出去吩咐摇浆的,将船往郭家附近划去。
方向对了,果然琴声逐渐清晰起来。
昌儿复又进舱,见方初和韩希夷都凝神听琴,不敢打扰,便走到窗下,看小秀烧水泡茶。
“小秀,你真能干,还会泡茶。”昌儿悄声道。
“像咱们这样跟着少爷在外跑的,不仅要帮少爷跑腿传话、出头办事,还要充当贴身丫鬟使唤,伺候茶饭、穿衣洗漱,样样都要会。少爷们各处来往照看生意,路上不方便带丫鬟。咱们既要当小子,也要当丫鬟,两用!”小秀一面扇炉子,一面悄声对昌儿传授经验。
“所以你叫小秀?”昌儿瞪大眼睛问。
“嗯。秀外慧中的意思。”小秀道。
正听琴的韩希夷嘴角扯动了下,又恢复正常。
一时水开了,小秀冲了两盏香气四溢的茶,和昌儿一人捧了一盏,送到自家公子面前。
船忽然停了下来。
昌儿出去查看,一会转来,向方初回道:“禀少爷,前面水道太窄,两边都是荷叶,咱们的船开不过去了,只能到这。”
方初道:“那就停在这。”
昌儿道:“是。”
方初和韩希夷走到窗前,推开窗扇。
夜色沉沉,秋水浸月。两旁青荷连绵幽深,当中白水匹练延展。前方暗影处,树影婆娑。琴声穿林渡水而来,在夜空下回荡,天地似乎清朗起来。琴声和秋虫鸣叫融汇交合,恍如天籁,浑然无迹。
那弹琴之人似乎不知疲倦,一曲终又换一曲。
眼下弹的是《醉渔唱晚》。
等结束,方初幽幽问:“如何?”
韩希夷轻声道:“这等纯净的音色,倒是少见。”
方初道:“我猜弹琴者是个少女。”
韩希夷想要嘲笑他两句,却说不出来。
因为,他也是如此认为。
他轻声道:“琴音发乎内、流于外,可辨喜怒、悦情思,但此人琴音纯净,不染红尘,宛如天籁,绝不是饱经沧桑之人所弹,也不似修养高深、以至返璞归真之人所弹的丰富饱满、简单归一,她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