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对钢琴的钻研不浅,在没得到异世界的钢琴曲之前,他就已经对技巧研究的炉火纯青。而得到那些曲子,研究透其中的技巧之后,宁采臣就感觉,他对技巧的研究已经到尽头,想要再进一步,必须要走出一条新的路。如若是平常情况下,要走出新的路,宁采臣可能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就像很多人一样,被困在这里十几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但宁采臣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异世界的钢琴曲,两个世界的文化碰撞,是会溅起火花的。
就在上一周,他在教秦紫丽那些技巧的时候,脑袋中却突然间闪过一些东西,然后他马上开始弹琴,那一曲中,他把握到一些东西,一个关键点,与情绪有关。
今天在这里,宁采臣虽然表现的不在意,但任何人被这样侮辱,都不可能完全没脾气。
他很生气,这里一张张丑恶的虚伪的面孔,令他作呕。但就像一句话说的,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要再咬回去不成?所以他不想再理会。但范文清的那一番话,却把他心中的怒火完全牵引出来,竟然有人被逼死?还是他的师兄!一个学生能来这里,肯定是受到小老头的推荐,而这些人逼死那个学生,肯定对小老头造成很大的打击吧。这些人,不仅仅是恶心,还是如此残忍……也许,小老头让他来,就是为了让他争一口气,为万松高中正名!
把所有的情绪融入钢琴曲中,然后释放出来,宁采臣现在代表着自己,代表着小老头,代表着那个已经逝去的师兄。
安静,刚开始可能有些吵闹,但宁采臣的曲子弹了一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管后面的怎么样,在前部分就已经显露出极为高深的技艺,似乎比之在场的所有钢琴家都不差,甚至于可能更强一些。随着曲子的展开,一种磅礴的气势散发开来,往后,更是让人感受到一种英雄的气概,对命运对世间不平事的激愤之情,还有身处绝境却刚毅不屈的气度。
这曲子的意境,与他现在的处境,意外的相合,更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宁采臣的身体,似乎变得高大起来,变成一个巨人,思想上站在另一高度,俯视着他们这些已经被蛀虫侵蚀,丑陋不堪的灵魂。
弹完一曲,宁采臣挥一挥衣袖,从容不迫地离开。
在宁采臣离开三分钟后,在场还是安静的可怕。这里的人,基本都有着对音乐的鉴赏能力,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不少的艺术家,钢琴家也有几位,他们知道这首曲子的分量。
这首曲子,就像一个巨大的锤子,把他们的虚伪傲慢全部砸碎。
“这小东西虽然弹得还可以,但距离在场的各位还差得远呢,差得远呢!这样的人,没资格和我们待在同一条船上!”昌波东见到气氛不妙,似乎他费尽心机所设的这个局,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注定失败。他不是听不出宁采臣弹奏的水平,不是专业的难以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但他也可以听出,宁采臣这首曲子,绝对称得上是优秀。但他不甘心,艺术家都是自傲的,就像文人相轻一样,艺术家也是很难认为自己比别人差。
昌波东想再次挑动这里的人的情绪,只要这些人不服,认为宁采臣比他们差,他就有机会再贬低宁采臣,他还能报复。
“蠢货!”旁边一个还算得上是朋友的人骂道。
“若他没有资格,那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没有资格了。”这时,一个声音幽幽道。这个声音似乎分量不轻,所有人都向那人看去,却是在场艺术成就最高的那位,他也是钢琴家,距离钢琴大师只有一步之遥的钢琴家。他说着又深深叹一口气,道:“这件事闹成这样,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们钢琴界的,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带着些许惭愧,还有那让昌波东不解的喜悦,那人向宁采臣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不过一个学生而已,能有什么厉害的,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学生吗?”昌波东似乎难以接受这种变化,大声呼喊道。
然而,没人回答他,就算是那个一直支持他的何雪东,也在沉默着。
……
这个晚上,在秦中泽家中,也有钢琴声传出。
弹钢琴的是秦紫丽,自从在宁采臣家中,得到宁采臣的承认,她的努力她所付出的汗水都被承认,心结被解开,她就重新开始弹钢琴。
那天开始,她就经常到宁采臣家中,学习一些非常独特的技巧,还有宁采臣总结的一些经验和感悟。她发觉自己进步的非常明显,按理说钢琴这种东西,要进步是非常困难的,每一步前进都是大量的时间汗水积累而成。但是她的基础打得非常结实,宁采臣只是把她累积起来的东西,激发出来,颇有几分厚积薄发的意味。
可以说她的钢琴每一天都不一样,慢慢的,她的钢琴有了一些味道,一种属于她个人的风格。
对于这些,一直都关注着自己孙女的秦中泽自然非常清楚,他的心里亦是惊讶,太快了,秦紫丽进步的太快了。这种速度在其他行业或许只是一般般,但在钢琴上,却一件称得上是非常恐怖。个人风格,也就是能被称之为艺术家的表现,可以说她的个人风格成熟之后,就可以被称之为钢琴家。钢琴家的分界线只有两条,一个是普通钢琴家,另一个就是钢琴大师,也就是说,可能就在一两年之后,他的孙女就和他一样,是一位钢琴家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