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最后一点余晖透过几片薄云,笼罩在一片坐落于群山、大湖间的村镇上,映照的四起的炊烟都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
镇子不大,显得古色古香,不要说现代上百层高的摩天大厦,就连超过五层的建筑物都没有,但双‘井’字布局,纵横交错的八条街市却也保证了在此栖息的人口足有万人以上。
此时临近晚餐,下田的、做工的乡民们都开始回家,路近的便相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步行着,路远的则开着摩托匆匆而归,偶尔也有几辆汽车行驶在街道之上,虽是偏僻之地倒也是一片人来人往的喧闹、和睦景象。
只有镇子中心一座占地足有两三顷地,内里有殿、有林,老旧的门脸匾额上书写着描金的‘行天宫’三个字的宫庙中显得不太和谐,传出了一阵夹杂着咳嗽的吵闹声,“小崽子,你个小崽子。
前一阵子赖在我家,撵都撵不走,现在想走了,让你吃个饭再走倒像是你阿祖求你似的,不吃就滚,饿死活该,滚、滚、滚…”
“嘿嘿…你姓李,我姓张,你是我外公,怎么又变成阿祖了。
外公,不要年纪大了就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记得了。”怒骂声刚刚落地,古庙斑驳的木门便被人一下推开,一个身量不高,脸盆、身材显得满肥肠,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笑嘻嘻的窜出了庙门,一边故意大声说着惹人上火的话;
一边用力拉着两根尼龙的细绳,将两只膘肥体壮,体态直和半大牛犊相差无几的杂种土狗拽了出来,踩着双脏兮兮,看不出原色的球鞋,朝镇外的大路跑去。
还不等他跑出两步,就见一个眉宇间与少年有些相似,身穿现今早已无人问津的灰白大褂的干廋老人,从庙门中伸出了脑袋,望着少年匆忙的脚步,大声吼道:“慢些跑,慢些跑。
你个小兔崽子小心跌跤,最后一班公车还早,赶得及。”
“我晓得了外公,你快回去吃饭吧,凉了小心拉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肥胖少年回头笑着招招手,脚步却又加快了些。
颇大的镇子,内里的居民自然不会人人都相互认识,但这牵着土狗,跑在光滑水泥地上的少年显然是个‘名人’,最起码一街两巷的街坊都知道他的名字,就听不时有人带着笑脸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回圆北啊,木子?”;
“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多陪陪你外公学本事,现在工作那么难找,现成的产业等着你继承,还不知惜福,看以后那么大的‘家传宫庙’传给你,你怎么摆弄的起来。”;
“我刚杀的鸡,木子吃个鸡腿再去坐车吧,来得及。”…
满街的招呼声传进耳朵,少年却只是奔跑着不断招手,嘴巴对谁都是嚷着,“不了,不了…”不一会便穿过了热闹的街道,;来到了镇子外面。
将喧闹抛在了身后,少年面前的景象顿时变得荒凉起来,镇外直通省道,相隔二三十米便有一盏路灯照明的水泥路虽然更加宽敞,但昏暗的灯光却无法驱赶,道路两边密密麻麻树林带给人的阴森感觉。
‘呵呵…’的喘着粗气,贴着路牙石停下脚步,少年嘴巴里叫嚷着,“停停…”拽住牵着的肥大土狗。
不知想些什么的愣了一会,他侧着脑袋望向内里不见光亮的密林。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迟疑了下,咬咬牙把背后的背包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硬塑料制成的矿工用的照明头盔戴在了脑袋上,拨了一下按钮,打开了射灯。
一道光柱直照树林驱散了些许黑暗,少年深呼吸一口,重新背上背包,竟牵着两只大狗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林中。
两侧山地林立的半盆地地形,再加上毗邻湖泊,几十年无人砍伐的林子树木高大,土壤湿滑,慢步其中,一片静寂中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古怪细声,令人越走越是心惊胆战。
好在少年身边有两只百八十斤,性情凶悍的土狗相伴,靠近大镇小城的树林里又不可能栖身特别凶猛的野兽,所以在‘汪汪汪…’犬吠的支撑下,他还是坚持了下来,跋涉的一脚烂泥,费尽气力的走出了树林。
林地外是一片荒芜的矮山,地上纵横交错着锈迹斑斑的铁轨,轨道上零零散散停着的几辆古早的人力铁皮矿车,在昏暗的夜色下仿佛趴伏在地上的怪兽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一阵寒风吹来,满头大汗的少年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目光扫到几百米外一处开凿在山壁上的废弃矿洞时,脸上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找着了,一切顺利。”他握紧拳头挥了挥,低声自语着给自己壮了壮胆,拉着土狗向矿洞走去,不一会身影便没入了洞中。
黑暗里并排铺着三条铁轨的湿滑泥地彰示着矿山曾经的辉煌,但此时这布满斑驳苔藓,‘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的矿道,却荒凉的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废弃的矿洞里没有食物来源,本来按道理不会有什么动物栖身其中,但这处矿洞靠近肥沃的农田,又和树林毗邻,自然是个例外,可谓虫鼠横行。
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可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不甘心半途而废的少年心里回忆着儿时的记忆,一步步向前,头上的射灯和身边的凶狗惊得地上的田鼠、虫豸四散逃窜。
心惊胆战的走了一百余米,突然觉得脚下的路猛然一陡,变成了接近一百二十度的斜坡,少年眼神中这才露出几分喜意。
快步顺着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