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桥”上,我胆战心惊的把桶放在了水面上,划拉了几次也没能让水桶里进去水,一着急,还差点掉进水里。
这时,有个路过的人走了过来,他把我叫到了水坑边,笑着说:“是新来的吧?你那样是打不上水的!”
说着,他就从我手里接过水桶,很轻松地走到了“桥”上,先将水桶直着放在水面上,接着将水桶抖了一下,那桶口就很听话的灌进了水,一下就把水盛满了。
这人把水提上来后,告诉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掉下去,水坑很深,掉下去就不容易爬上来。冬天提水更要注意,因为那时会在冰面上打开一个圆形洞口,如果滑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他还说,不要嫌这水脏,其实很干净,这坑里的水都是从水库放下来的水,很养人。如果不干净,蝌蚪就不会在里面游玩、水虫也不会在里面洗澡。
我让那人说的恶心起来,真想挑着空桶回家去。可这是唯一的水源,不喝就得渴死。
回到家,我告诉了妈妈这水的事情,谁知她早就知道水的情况,妈妈一边洗菜一边对我说:“入乡随俗吧!别人能吃,咱们也能吃!今天用牛羊粪烧的开水,就是那坑里的水,起码这水不用花钱吧。妈妈啥也不怕,就怕挑水把你压得不长个了。等你姐姐回来,挑水的事就由她来做,你就可以不管了。”
那时姐姐正在外地上高中,回来一趟很不容易。就是回来,也是在家里住几天就走,家里大部分的用水,还得由我来解决。妈妈说她的,我干我的,从此,我就承包了家里的一切用水。
趁着大人们正在忙,我带着妹妹,叫上胖翻译、蓝菜花出了中队院子找地方玩。
中队门前是条马路(后来听说这条路通向另外的两个劳改农场和青藏公路),路对面是长着一人高的芨芨草的荒草滩,不远处是连绵的雪山。中队的左面是两个打麦场,左前方是一个很大的马厩,挨着马厩的是个大院子,那是机耕队。中队的右面是两个围着高墙的大院、工具维修房,右前方是一座插入云天的雪山,山下有一片院落、一个养猪场、一个大菜园、十几个储备冬菜的特大地窖。中队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草原,田地里长满了小麦、青稞和豌豆。
这种环境,和我想象中的草原有着巨大的差距,过去的那种喜悦一下就没了,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远古时期,远离了人群,过上了半野人的生活。
我们几个走进了机耕队,后面跟了一群孩子。
机耕队的院子,实际也不能叫院子。那里只打了一面墙,一排库房、一排住房就充做了一面围墙,而向东的那里,没有半截墙。“院子”里停着两辆链轨拖拉机、几个铧犁、还有两个巨大的铁机器,上面装着四个大铁轱辘。跟在后面的小孩说,那链轨拖拉机是耕地用的,而那铧犁,就是拖拉机犁地时用的工具。庄稼都收完了,就把铧犁连接到拖拉机身后,拖拉机就带着它把地深翻一遍,为再一次播种做好准备。那巨大的机器叫做“康拜因”,是脱粒机。秋天收获庄稼后,拖拉机就把“康拜因”拖到麦场上,它就开始对小麦、青稞、豌豆进行脱粒,可以节省很多人工。
在康拜因旁边,还停着两辆各有两个铁轮的机器,它们就像是梯形木柜,那是播种机,到了春天时,种子要靠它们种到地里。
我带着胖翻译爬上了“康拜因”,那上面有个操作台,我们钻了进去。里面有个仪表盘、有几个操作手柄。我胡乱的操作着,可“康拜因”岿然不动,毫不理睬我们。玩够了,我们又上到了拖拉机上。拖拉机的驾驶室可以容纳五、六个小孩,胖翻译他们跟着我上去后,又上来几个小孩。
我坐到了驾驶的位置,面前有两根操作杆,脚下有三个脚踏板,左边有个档位。跟上来的小孩说,操作杆是管拖拉机拐弯的。想左拐时,就用左脚踩住左踏板,向后扳动左操作杆;想往右面拐弯,就踩右面的踏板,扳动右面的操作杆。想换档,就踩离合器,左手挂档就行了。
有了这么好玩的东西,我在上面操作了很长时间……
如果黄晓雪也在这里,肯定会增加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