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河畅听姓马的这样说,便咦了一声:“总听你提到这个磅空,这人到底有多厉害?”
姓马的哼了哼:“这人和我师父一样,都是当年鼎鼎有名的人物,不过终究还是斗不过我师父,连续几次被我师父斗败,最终还不是落了个魂飞魄散的地步。”
蒋河畅听到这里,便是一副敬佩的表情:“尊师毕竟是当今世上真正的大师了,他若说第二,这世界没人敢说第一。看马兄你就知道了,只有名师才出得了高徒啊。”
姓马的便面露得意之色,嘴上倒是谦虚地:“惭愧了,惭愧了。”
蒋河畅却又话锋一转,脸上全是惋惜的神色:“哎,不过马兄天赋异禀,才华绝顶,却被逼到开麻将馆为生,实在是天妒英才啊。”
蒋河畅这样说,姓马的便立刻愤愤然起来。
他咬了咬牙,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说真的,论天资,论刻苦,我本来并不比几个师兄弟差,否则也不会成为我师父座下的第一个弟子。但论到做人,还是当不了其他几位,尤其是我那五师弟。他也就占了个油嘴滑舌,善于阿谀奉承,讨得了我师傅的欢心,才得了那么多的真传。”
蒋河畅迟疑着:“那难道说,马兄这一辈子就屈居一个小小的麻将馆了?”
姓马的冷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初老五刚来的时候,我是大师兄,便多吩咐他干了点事儿。这小子怀恨在心,在师父闭关入谷之后,百般打压老子。他在达官贵人那里吃香喝辣,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这仇,总有一天是要报的!”
姓马的说到这里,眼里都是恨,一副要把自家师兄弟剥皮抽筋的样子。
蒋河畅连连说到可惜,不停夸姓马的有能力,屈才了。
姓马的便愈发气愤,溢于言表。
我和燕少不动声色地对看了一眼。
其实别看姓马的大大咧咧的谈着他的陈年旧事,他一直都在防着我们。
方才被燕少挡下来的那张符纸已经碎掉了,此时化成了纸灰,一直悬浮在我们身旁,看似无害,但实际上,应该是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我和燕少想要干什么事,姓马的一定会立马得知并采取措施。
为了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我和燕少便故意飘得有些远了。
但饶是如此,姓马的和蒋河畅谈的话,虽然声音不大,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我们的耳中。
姓马的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对蒋河畅道:“你放心,这次的龙马,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实话告诉你,这姓燕的小子,未必是真心想要帮你女儿还阳。”
蒋河畅惊道:“此话怎讲?”
姓马的就道:“你看,这燕小子,明显不过是想要利用你家琪琪里寻找龙马而已。等找到龙马,这铃铛一取出来,你家琪琪就没用了。老蒋啊,你为人善良,可别遭了这小子的道了。”
蒋河畅担忧地:“那怎么好?”
姓马的说:“这不难,过会儿,寻到龙马,我们尚且可以一起对付,但对付完那龙马,就得对付那燕姓小子了。”
蒋河畅朝四周看了看,声音更低了。
“可是,他有一只煞……”
姓马的阴阴地笑了笑:“煞怕什么,别忘了我师父可是炼这些的高手,我身为嫡传大弟子,什么别的不会,对付这些东西,在行着呢。”
蒋河畅这才放心了一点,又问姓马的具体要怎么办。
姓马的就说,过会儿一旦制服龙马,蒋河畅就要去赶快解决掉燕小少,而那只煞就交给他来解决。
蒋河畅问林小莹要怎么办?
姓马的哼着:“能怎么办?那就是个多余的魂,好的话收了她,不好的话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蒋河畅的神情里闪过一丝犹豫,他似乎有些不忍:“那样的话,会不会太……”
姓马的笑笑,拍了拍蒋河畅的肩膀:“蒋兄,你这人,就是太善良了。但是你对别人善良,别人怎么对你的。你老婆还不是欺负你善良,才把你一脚踢了的?你为别人考虑,别人未必为你考虑。那个林小莹的身体,是要给琪琪的,她自己没身体还阳,除了死还能干什么?”
他们口中的死,指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死亡,也是指灵魂上的。
蒋河畅便叹口气,什么也没说了。
两个人默默走起路来。
我们身旁的符纸灰也紧接着散了去。
燕少对我说:“姓马的刚才使得法术,有隔绝他们谈话的作用。”
我啊了一声:“那为什么我们还能听得那么清楚?”
燕少斜我一眼:“因为,有我。”
我看懂他的傲娇,立刻贴上去,说主人好厉害,跟着主人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什么之类的。
燕少很不屑,但估计心里很高兴的哼了一下,只回了我一个字:“滚!”
我问燕少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蒋河畅和姓马的要对付我们,我们是要将计就计,还是先下手为强?
燕少沉思了片刻:“先不动……”
我不知道燕少在想什么,但我猜,大约是和那炼他魂的老五有关的。
我忍不住,问他道:“当初,炼你魂的那个人,你……你还记得吗?”
燕少笑了一下。这一笑笑得略微有些无奈:“或许在炼魂之前是见过的。不过,你确定我以后还会记得?”
这话有点心酸的感觉……
于是,我觉得以前我什么都不问,其实是正确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