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子规眉梢跳动,再次被子鸩楼的理直气壮折服,娘子娘子,这家伙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当时遇见他时全是狂妄和霸气,哪像这般让人不可理喻。
血子规不由一声冷嗤:“万一他嗜血呢?”
听到血子规的问话,子鸩楼不由想到了某个在海上漂荡的女人,如果是面临这个问题会怎么回答,答案很简单——“他想喝血,我就养上成千上万的人供他喝!”
霸道狂妄无视纲纪的话配着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让人肃然,但那话中陈述的事实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微愣后,血子规一声咒骂:“疯子!”
老者却是默默坐在骨山陷入了沉思,半晌,苍老凄凉的声音诉说出了他的心声:“我羡慕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诉说着他的无尽的心酸和无法实现的奢望,像天外陨石重重砸进了两人的心湖……
被自己的族人推入了无尽深渊,替自己的族人赎罪,却被子孙后代厌弃……
老人声音中的绝望让血子规垂在两侧的手捏成拳头,身体轻颤。
老人羡慕东方弋阳有子鸩楼这样的家人,羡慕他的家人对他的信任,羡慕他的家人不顾世俗眼光也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决心。
羡慕他的又何尝只有你呢,子鸩楼心中叹息了一句,小小的失意很快随风而逝,代替的是那抹势在必得的笑,眼中精光迸射,对东方弋阳宣布:总有一天,你会更羡慕我!
无意瞥见子鸩楼的笑,“妖孽!”血子规见鬼似的一声低咒,好吧,自己就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男人比自己漂亮那么一点点的事实吧。其实他更担心的是,子鸩楼是不是又在算计他。
老者却是对子鸩楼欣赏更多,那种骨子里透出的霸气、冷傲和睥睨一切的气质,注定了他会成为一个王者。“我要足够的水,足够的食物,还有……”老人的目光扭向血子规。
血子规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突狂跳个不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要他!”苍老的声音清晰地强调:“我要他留下来陪我。”
子鸩楼自然一 一应允。
血子规一脸义愤填膺地指控子鸩楼:“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太过分了!你忘恩负义!小人!……”
然后他被子鸩楼用不知哪来的绳索捆住了,不知是质地太好还是捆绑的方式足够新颖,总之,血子规挣不开!嘴里也被塞进了一堆白布。
血子规“呜呜呜”地放着背景乐,子鸩楼一屁股坐在七彩灵石上,微仰着头看着白骨堆中老祭司:“前辈,还有什么要求?”便是坐在下首,也丝毫不减他的桀骜和凌厉。
“你既然懂阵,可否先去除我身上锁链?”老人脸上皱在一起的皮肤更添鬼气。
“不能。”回答地干脆,看着老人枯瘦如鬼的面容,子鸩楼淡淡说:“我并不擅长破阵。这两条锁链是这个阵的一部分,上面的符文我也没有办法。”
老人并无失望,经历了那么多痛彻入骨的折磨,这种程度的挫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是我能让锁链移到你身体别的地方。”子鸩楼的声音再次响起,字字敲在老者心头,看着老人浑浊的双目重复神采,子鸩楼继续说:“你也知道,这条锁链必然会穿透你的身躯,我可以让它们从你腹部离开,但是你要挑其他的地方让它们穿过去。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
血子规早已停止了无用的挣扎,惊恐的眼神转向子鸩楼,简直无法相信子鸩楼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样残酷的话——我要在你身上打两个洞,你挑个地方吧!虽然知道铁链在腹部更折磨,但是子鸩楼冷淡的语气还是让血子规很不舒服!
老人沉默着,他的确在考虑子鸩楼的建议……
“我建议钉在腿上。”子鸩楼再次开口。
“呜呜呜呜……”血子规拼命挣扎着,试图去阻止这场疯狂的交易,心中呕血,子鸩楼未免太冷血了,可是事实是无论子鸩楼还是老祭司,都不在意他的想法。
略过血子规,老人的眼神再次聚焦在子鸩楼冷峻的脸上。
“双手,你要用,我不能钉在琵琶骨上,腿上的话会好一点,而且可以钉在一条腿上,另一条还可以自由活动。”子鸩楼冷静分析,说话的口气跟赏花没有半分不同。
“好。”老人的声音有些无力,却也含着破釜沉舟的悲怆。
血子规“呜呜呜”一阵抗议,迎来却是两个让他闭嘴的眼神!血子规真是要内伤了!
“你的腿,破了阵,我会帮你治好。”子鸩楼说着起身走向扎进地底深处,同老人身下的白骨几乎分辨不出的链条。
随手抽出白骨,扔到远处,直到堆成一座小丘子鸩楼才看到了镌刻着符文的白色链条,冷漠地扎入地底,更像是一根可以变形的棍子,哪里能看出锁链的模样。
“准备好,我要开始了。”自始至终,子鸩楼都没有抬头看老祭司,闭上了眼,手掌贴近锁链,恐怖的精神力一瞬间沿着锁链穿入地下,穿过老祭司的身体,刺入老者身后的墙壁深处……
老者脸上扭成一团,更像在地狱中挣扎的厉鬼,血子规看得于心不忍。
子鸩楼也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