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莲娜摒住了呼吸,用力用鼻子吸了口气,酒窖里浑浊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再也嗅不到什么人类或动物,再也嗅不到鲜血的气味,也听不到血液在肌肤下动脉中流淌的声音。
玛莲娜奋力地伸直双臂,企图扯断束缚住自己的锁链。从前她弄断过更粗的金属,而现在吸血鬼的皮肤感觉到疼痛,战抖着,她放弃了这个会使自己受伤的行为。
月精灵的手突然上下探出——这个动作令一阵刺痒沿着所碰之处连成一片——摸索着自己裸露的肌肤,寻找是否留下了焦黑的疤痕。当她确信头脸手臂的皮肤平滑无损之后,稍微放松了一点。
阿格雷尔为什么把她锁起来?她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被火焰烧毁的皮肤能够重生?真是太多疑问了……
玛莲娜挣扎着以手肘支起自己,发现身下的床铺跟之前的大不相同,感觉起来也是。这是张四柱大床,不再是酒桶拼成的简易床板。床垫塞得极为饱满,如枕头般柔软。
而自己身上则穿着舒适的绸制衣服,应该是阿格雷尔帮她换上的。而且肯定是皮肤长出来之后——因为火球把她一身黑暗风格的晚礼服化成了灰烬。所以她肯定是不着寸缕……数十年来心脏再一次开始缓慢跳动的月精灵吸血鬼顿时慌乱起来。
可以确认,阿格雷尔是个好孩子,但在黑暗精灵耳熏目染之下,他对某些事物的好奇实在不能让人掉以轻心。他会不会趁机……
想到这种可能,月精灵雪花石一样白净的脸蛋,染上了朵朵红霞。
玛莲娜扭捏的移动了一下臀部的位置,贴身小裤裤的前裆一下子歪到了一侧,不在重要部位当中。这条三角裤太小了,穿着很紧,可能是法莉斯的!这个坏小子……
月精灵红着脸啐了一口,掀起裙摆想要整整一下前档的位置。但就在她手指伸进去的前一刻。酒窖门猛然打开。
“玛莲娜婶婶,你醒了吗@锥欢喜的声音,从酒窖门口传来,但迅速逼近。
月精灵突然僵住了。但前档刚好被拨开,里面的景致让人一览无遗。
更糟的是,阿格雷尔就在那里,俯身在她上方,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由本来关切变成了目瞪口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阿格雷尔低语着,向后退开几步,试着让自己粗重的呼吸平稳下来,试着装作若无其事。但剧烈跳动的心脏骗不了人——又看到好东西了,蜘蛛神后的八条腿啊!这次他可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高贵冷艳的月精灵女士自渎的模样,他还从未见过呢。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等等。”玛莲娜以平静淡漠的声音说。不断地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她的身体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我饿了,到我房间床下取一瓶深红色的液体来。”她面无表情地说:“床头的皮箱里有我的贴身衣物,一并取来。”
然而,阿格雷尔看得出她潜藏的怒意。“我真不是故意看你在那什么什么的。”他可怜兮兮的回答,嘴角两边脸颊上的抽动令玛莲娜知道,他正努力挣扎证明自己的无辜。
这一次,玛莲娜展颜一笑,仿佛一朵盛开的雪莲:“‘婶婶’的身材不错吧!”
“不错,非常完美。”阿格雷尔连忙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看着地面。挤出来几个字:“比大多数女性卓尔都要好。”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像她们那样能用胸脯把人闷死。”
“咔吧”一声轻响,月精灵手腕的锁链裂开一条细缝。她呵呵一笑,眉头上凸出几条十字状的神经。“阿格雷尔!”她以惊人的气势说:“在地表。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哦。”看似柔嫩的玉手轻轻搭在穿越者肩上。“你是不是没看清楚,才会有这样错误的判断?”
“这嘛……是,是,我没看清楚。”呆滞的阿格雷尔点了点头。完全不敢提,她露出的部位和他们讨论的部位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毕竟玛莲娜婶婶可是能空手扯断铁链的强大吸血鬼领主,而且她现在已经补充了不少的营养……
“嗯。很好。还想再看一眼,仔细对比一下吗?”
“这……”阿格雷尔瞥了一眼气势汹汹地玛莲娜,顿时骑虎难下了。月精灵女士这句话根本就是个悖论:说想看,会让她把他当成好色之徒,从而疏远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想看,就是否定她的女性魅力,只怕会被马上扑过来痛打一顿。
如此两难,穿越者只好继续戏剧化地回答。“想?还是……不想呢?这个、这个……”作死的加了一句。“就看您的意见了?”
“想还是不想你自己没有主见吗?”月精灵吸血鬼冷硬的目光更为坚定,眼睛眨都不眨。“还不赶快把我的东西取来,路上把想和不想考虑清楚!”
“是。”阿格雷尔说,进退两难的他如蒙大赦,这才转身小跑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玛莲娜强自板起的面孔再也保持不住了。脸色瞬间变的一片通红,她双手轻拂面颊,心中又羞又怒。真是要死了,自己都说了什么呀?阿格雷尔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更何况他还可能是艾尔菈的意中人。玛莲娜.冬花,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要变成像娼妇一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
不过片刻功夫,阿格雷尔回转进酒窖,手中拿着一个装满深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向玛莲娜露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是什么东西,是人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