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勺子将泡在酱油里的豆腐切掉三分之一,然后端起来放嘴巴里面,咀嚼一番后吞了下去,满足的感觉随即从脸蛋上浮现出来。虽然不比之前曲谱更满足,更比不上昨晚的翻云覆雨,但填饱肚子的感觉依然很好。
“这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吧?”看了一眼正在翻看着曲谱的张皓轩,吃着东西的中岛美雪用含糊的声音问道。
“不是,豆腐和寿司是下楼去买的,不过米饭和紫菜汤是我做的。”张皓轩抬起头来笑了笑,“希望合你胃口。”
“还……还好。”中岛美雪忙低下头去继续吃早餐,同时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尽管一直叫他小男人,但真要说起来,他完全不像18岁的人。
是因为混血看起来老成?很多西方人18岁的时候和28岁没有区别,但中岛美雪很快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直觉告诉她,这个香港混血儿其实很成熟,而且心思细腻,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甚至怀疑,昨天在咖啡厅里,他是故意让自己发现他在引诱自己的。
真是可恶!中岛美雪在心里这么叫道,但是更多的还是好奇。自己不是一个意志力薄弱的人,但他昨晚偏偏让自己将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什么和他上床会有那样的反应呢?短短一晚上喷发的灵感,比过去两三年的都要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皓轩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多曲子都非常不错,不过也太长了一点吧,你似乎并没有分段?”
“因为想要尽快将灵感记下来,只好一路写下去了。”中岛美雪这么回答道,“不过没关系,反正还要修改的,到时候再来整理好了。”
“需要我帮忙吗?”张皓轩随即问道,带着莫名的笑容。
中岛美雪停住吃东西,看了他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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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珍,是我……是啊,我没有回酒店,我在外面。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你可能要先回香港,我要再呆上一天或者两天,俊哥先把飞机票退了吧……我在东京遇到了一点事……不用担心,最多两天,我知道《胡越的故事》马上上映了,而《表错七日情》的后期剪辑还有得忙,放心,不会耽误的。”放下电话后,张皓轩长出了口气。
然后,还没等他将电话的话筒放稳,中岛美雪的声音已经从里间响了起来:“张君,请你过来一下,我想知道,这六个小节为什么和这段旋律要放在一起。”
张皓轩失笑了下,随即扬声答道:“好的,我就来。”
他很快进了摆放着各种乐器的里间,中岛美雪虽然不常到这边的高级公寓住,但也准备了一个乐器室用来在创作时使用,即使不多,至少吉他和钢琴还是有的。
“你不觉得,这样如过山车一样的旋律,能让这首歌有种如在大海中狂涌的波涛的旋律吗?”在看过曲谱之后,张皓轩如此说道,“而且你的歌词里也正好有一句,像大海的波涛一样起起伏伏捉摸不定,这是为什么呢。”
“波涛太大的话,船会翻的,”中岛美雪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这首歌写的是女人因为被男人抛弃而意识到,人生总有起伏,要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不是让她去攀登人生的高峰。”
“攀登人生的高峰本来就是一种积极的心态啊。”张皓轩双手一摊。
中岛美雪没有接腔,而是拿过吉他弹奏了起来,随着拨片的拨动,音乐声如涓涓流水一般流淌出来。最开始只是小溪流,缓慢而平静,然后慢慢变成奔腾的大河,充满怒气又带着悲伤,到了高潮部分,就变成了汹涌的海浪,一次次冲击着岩礁,不肯放弃。
然后,她停了下来,用有些挑衅的目光看着张皓轩。
张皓轩耸耸肩,随即也拿起了吉他,试了下音之后,也开始弹奏了起来。
前面的旋律和中岛美雪弹的是一样的,而且弹奏得一点都不差,但是到了高潮部分,曲风忽然一变,比中岛美雪的演奏更加激烈和昂扬,但同时也有种百折不挠的情感,如果说中岛美雪在演奏这段时像冲击岩礁的海浪,那么他演奏的这段就是黑云压城下的海面扬起的巨浪。
完毕之后,他笑盈盈的看着中岛美雪,后者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半晌后才轻轻一拍手:“我保留我的看法。”
“好吧,那么按之前商议的那样,先暂时放到一边,以后再讨论。”张皓轩点了点头,将那几份曲谱抽出来放到另一边去。
然后,整个下午就这么在不断的讨论中过去了,中岛美雪不仅要将因为抢时间而写得乱七八糟的曲谱和歌词归类,还要在灵感来的时候将合适的段落凑到一起,编成一首完整的歌曲,如果没有张皓轩的帮忙,效率必然低得发指。
当然,像上面的那种争执,也一直没有停过,两个人关于音乐的理念和看法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少不得出现对同一段曲谱看法南辕北辙的情况。
最开始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谁也说不服谁,张皓轩还好,始终保持着一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中岛美雪有好几次都涨红了脸。
于是他提议,一旦遇到这种情况,那就暂时放下争执先去忙别的,毕竟写下的曲谱有很多,等忙完之后再根据产生争论的大小,由小到大的慢慢讨论。
这件工程不能说大,但也绝对不小,一下午只整理出了两首歌,而搁置争议的却有三首。
“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