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云的着急,木头一样的清风显然没能感同身受,摇头表示不知。
安云又没办法对他说清楚,只好作罢,一切等別道生回来再说。但愿宁向直没有那么快发现她的行踪,不会给快意门带来麻烦。
又过了五日,外出的別道生终于回到了快意门,身后跟着七十多名老少不一的修士。
安云和清风早已得到消息,站在山门前相迎,见到別道生身后的一群打扮不同的修士,不由暗自叹气。看来小别早知道她的性情,是以先斩后奏,把人都带回来了,根本不给她拒接的机会。
“哈哈哈……安云,观你气色,筑基已稳,可喜可贺!”別道生走近前来,哈哈笑道。
安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小别,你做事还是这般冲动,让我说你什么好?”
別道生仰头长笑,而他身后的修士纷纷侧目,彼此对视一眼后,看向安云的眼神分外惊奇。他们神识毫不客气的向安云一扫,眼中惊奇之色更甚,不明白门主何以对一个区区筑基初期的少女如此另眼相看,甚至平辈论交,这在向来以实力为尊的修道界堪称绝无仅有之事。
別道生冷哼一声,轻喝道:“尔等休得无理,还不拜见安云师叔?”
“……”
修士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大家都是筑基期修士,这些修士修为不乏筑基后期者,本该平辈论交,如何甘心向一位筑基初期的少女执晚辈礼?
还是別道生身后的明月摇摇头,走上前来朝安云微微一作揖:“明月给安云师叔请安,师叔近来可好?”
安云微微点头相应。
其他修士见了明月行礼,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来向安云行礼,安云一一回礼。
见礼过后,別道生朝众人道:“尔等须要谨记,日后待安云便如待我一般,若谁敢不敬。门规处置。各自去寻安歇之处,下去吧。”
众修士虽然面色不霁,但见別道生面容严肃,不敢多言。再次行礼离去。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安云与別道生漫步走在山间青石小路上,两旁松树参天,针叶沙沙而落。
“小别,你这是在逼我。”安云思虑良久。终是开口。
別道生微微一笑,轻抚雪白长髯道:“不,我在帮你?”
“帮我?”安云脚步一停,不解的看向他。
“自然是帮你。”別道生看她一眼后继续向前走去:“你可知为何你走在哪里都能遇到麻烦缠身?从前世到今生,难得片刻安宁?”
安云一愣,将这话仔细品味了一番,发现果然如別道生所言,她似乎从未曾安宁过。前世尽管她一直避世隐居,争斗却从未断过,无论是争夺宝物。抑或是与人一同探险,每次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她一直将这归咎于求道之路危机重重,所经风险不过都是磨难罢了,可今日被別道生点醒,安云却发现似乎其他人的求道之路并没有像自己这般艰辛。
“为何?”安云追上別道生,问道。
“因为你的性子太过执拗又太过清高,本身又没有什么强力靠山,修道界实力为尊,你想要清高,却没有相应的力量支撑你清高。你想要和别人平起平坐。不喜伏低做小,更不会曲意奉承,这样的你,谁能容你?”
安云冷笑:“修道之人。也要学凡人那一套?如此,谈什么修道?”
別道生似乎早料到了安云的回答,淡淡回道:“天地自有其运行规则,自然万物无不遵循。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唯独你不愿遵守这个规则,就是与天地万物为敌。你不受排挤打击,那么谁受排挤打击?”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独善其身,不想沾染任何是非,但你有独善其身的本事吗?我不知道你这一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你刚来快意门时行色匆匆,眉宇间时刻萦绕了一抹不安之色,身上留有旧伤,我就知道你又惹了大麻烦。对不对?你不想接任快意门,恐怕更多的是怕把强敌引来,给快意门带来灭顶之灾,对不对?”
安云苦笑道:“小别,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将快意门交到我手里?难道不怕我将快意门带入万劫不复之境吗?”
別道生哈哈笑道:“怕什么?他人死活与你我何干?他们既入了我快意门,享受了我快意门的庇护,自当有为我快意门而牺牲的觉悟。这世上向来公平,哪有只想得到却不付出的道理?”
“小别你……”安云吃惊的看向別道生,一时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人性命与我何干?別道生还是那个別道生,尽管已经白发苍苍,却还是那样孤傲狂妄,不把人命当回事。
“你以为我是在乎快意门的生死存亡,想在临死前将你绑在快意门上?你错了,我召集他们回来交到你手里,便只当快意门已经亡了。今后这些人是生是死,快意门是存是灭,都与我无关,而只与你有关。”
安云摇头:“何必多此一举?”
別道生俯身从路边采下一朵黄色的小花,若有所指的指着小花说:“你看这朵小花,长在一群绿草之间,娇嫩可爱,如此与众不同,让人一眼见到便忍不住想要摘下。”他又指着身旁荆刺丛中的一朵紫色花说到:“你再看那朵紫银花,比这朵野花要鲜艳百倍显眼百倍,为何我不去摘那朵紫银花,却摘这朵小野花呢?”
安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紫银花身旁荆棘密布,有毒萝缠绕,蚊虫蚁兽不得靠近。
別道生将手中的小花扔掉,轻声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