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刚刚澹台龙月的一击,还是给澹台龙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澹台龙月苦心准备多年的杀招,怎么可能那么平平淡淡的就被化解掉。
这一点,澹台龙舞知道,而从刚刚开始,一直都在队伍当中观看这场激战的高宠,自然也是看的出来。
作为一个武者,虽说是因为宗室的关系,他的名声并不显赫,但是武艺高强的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澹台龙舞在他的眼中是个足以酣畅淋漓激战的对手,所以眼下在澹台龙舞受伤的情况之下,他不愿意趁人之危,即便是胜了,也有些胜之不武,和他内心的那份骄傲相悖。
然而现在的情形,加上高全武看向自己目光当中那份请求的眼神,却让他根本就无从拒绝。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认定了主公,那么自己就该付出所有的忠诚。
而眼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在看完了刚刚的那场恶战之后,己方的士气,已经下降到了谷底,眼前不远处澹台龙舞的身影,虽然并不伟岸,但是在那些士兵们的眼中,却是如同一座高耸入云般的山岳一般不可撼动。
刚刚被澹台龙舞一剑斩杀的那个武将的尸体,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睁大的眼睛里,还在向着众人诉说着心中的那份不甘。
虽说是有悖于武人骨子里的那份骄傲,但这是在战场上,眼下无法再去计较那些,只能挺身而出才是。
披挂着狻猊金盔金甲的高宠,双腿一夹坐下青鬃马,錾金虎头枪攥在手中,然后慢慢的驱马出了阵营,直面面前的澹台龙舞。
“澹台将军,在下高宠,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之下。与将军过招!”在距离澹台龙舞约五十步的地方,高宠勒马停下脚步,然后对着面前的澹台龙舞拱了拱手,沉声道。
“原来是徐国公。久闻徐国公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间,徐国公果然风采非凡,当真是人中龙凤!”由于高宠常年驻守在潞州。和澹台龙舞并没有什么交际,况且又是因为宗室的原因声名不显,所以澹台龙舞虽然听说过高宠的名字和传说,却一直没有见到过,今日一见,当真同传言一般无二。
“只是徐国公一表人才,为何会投身叛军,徐国公就不觉得,有负天家所托么!”澹台龙舞看着不远处的高宠,继续沉声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过语气当中,却是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
忠君报国,一直是澹台家的祖训。
而高宠他们的做法,显然有悖于澹台龙舞从小便被养成的那份忠义。
听到了澹台龙舞那近似于诘问的话,高宠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一个苦笑的神色:“只能说,各为其主吧,澹台将军,得罪了!”
很显然。高宠已经放弃了继续和澹台龙舞说下去的心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下去,不过也只是徒劳的嘴仗而已。
“正想领教徐国公高招!”澹台龙舞轻哼一声。一声哨声之后,原本待在不远处的踏雪黑狮子便飞驰而来,澹台龙舞随手拔出插在地上的赤斩,翻身上了马,脸上一片坚定的神色。
“喝!”
高宠忽然高喝一声,然后整个人几乎和胯下的青鬃马人马合一。挺起腕口粗的錾金虎头枪,便朝着澹台龙舞的方向突刺过去。
澹台龙舞也是毫不示弱,拍马便朝着突袭过来的高宠迎上去,脸上没有任何犹豫的神色。
双方很快便碰撞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打的十分激烈,高宠的动作很快,手中的长枪,就好似是一条凶狠而又迅捷的毒蛇一般,不时的吐出信子,而且还都是从最刁钻、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攻过来。
澹台龙舞的面前,几乎漫天都是一道道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枪影,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而是一脸沉着的挥舞着手中的赤斩,不断的将朝着自己袭击过来的那些枪影一下一下的全都格挡开来。
澹台龙舞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刚刚澹台龙月的攻击之下,伤势到了何种程度,所以她务必要用最省力的方式去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只是那高宠不愧是绝顶高手,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澹台龙舞,也只是和他在伯仲之间而已,更别提现在的澹台龙舞,不过只是外强中干罢了,所以很快,在高宠那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下,澹台龙舞渐渐的被压制了下来,一时间竟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
一边的白清,看到这里,心不由得狠狠的揪起来,脸上尽管依旧平静,但是眼睛里却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深深的担忧,若非是心中的那份理智还在,他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替自己的娘子抵挡一番,哪怕明知自己根本就不是高宠的对手。
高宠的枪尖,已经数次撞击在澹台龙舞的身上,若非她身上穿着甲胄,恐怕现在早已经失去了战力,不过饶是这样,每一次的撞击,还是让澹台龙舞觉得脏腑间一阵气血翻腾,苦不堪言,她咬紧牙关,努力的发动着攻势。
不过高宠也不是毫无压力,虽说是眼下的局面,他占据了上风,但是同样的,他对于澹台龙舞的攻势也是忌惮不已,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力气够大了,他手中的长枪,可是足有腕口粗细,一般人可用不起来,但是却想不到,每一次兵刃间的碰撞,他都能够感觉到从枪身上传来的那股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双手发麻,有那么几次,虎口疼痛的长枪几乎要脱手而出。
能够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