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老爷子复出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汴京。
那些原本在看澹台家好戏的官员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个顿时难以掩盖脸上那诧异的神色,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官家为何在放逐了澹台飞骢和澹台淑妃之后,又给了澹台老爷子出山的机会。
更多观望的那些官员们,此时则是在心中,开始重新审视澹台家的能量。
而其中最郁闷的,莫过于蔡京了。
蔡京与澹台老爷子,两个人当了一辈子的官,同样也是当了一辈子的对手,跟澹台老爷子那一路顺风顺水不同,蔡京的仕途,可谓是要坎坷的多,四落四起,虽然眼下他已经位列太师之职,可谓风光无限,但是背后的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在这些日子里,蔡京也是深深体会到了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之前的时候他虽然也是位极人臣,但是身边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阻碍,但现在则是不同了,周围那些敢于和自己唱反调的家伙,已经一个个的被他踢出了局,整个朝堂之上,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就算是其中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也都被他截留了下来。
权力是一杯毒酒,尝过之后便会让人欲罢不能,而蔡京刚刚享受到这种滋味,忽然间传来这样一个消息,他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据说当天下午,他的书房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跟澹台老爷子被邀请出山的消息比起来,白清官职的变动,则就不怎么惹人注意了,也就只有伏涛这般和白清有过仇恨的仇家,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恨得简直咬牙切齿。
伏涛这几天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原本在他出任这个官职的时候,堪称是自信满满的,因为白清私藏钦犯的消息,最早便是他先得到再告诉秦桧的。所以他一直都觉得,现在将白清置于死地,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便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但是在白清的身上,就算是在方金芝那里都接连吃瘪,更是有诸位皇子如同串门一般的去探视白清,而自己反倒是给那些皇子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更别说现在白清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虽说是丢了杭州知州的帽子。但是好歹还留着官身,想到之前蔡京吩咐自己时说的那些话,伏涛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在这段时间,蔡京忙着享受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暂且没有理会他这个小喽啰,不过每天他都是在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当中度过的,不知道自己的末日会在什么时候突然降临。
与之相反的却是白清的府上,在听说了白清今日已经从大理寺当中放出来之后,白府的大门几乎快被人给踏破了门槛。诸位皇子以及其他那些交好的朋友们,纷纷到白清的府上前来道贺,当然其中未免没有想要交好澹台老爷子的意思,尤其是六皇子等人,非要在白清的府上吃酒,一直嚷嚷着要白清将上好的“兰陵春”给拿出来,而一向沉稳的四皇子,破天荒的也是没有离开,留在了白清的府上,不胜酒力的他。就算是已经醉的不知东西南北,却也是等到了最后才被下人搀扶着歪歪扭扭的离开。
白清府上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大半夜,跟伏涛那如坠冰窟般的感觉。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第二天又是上早朝的日子,一大早的时候,垂拱殿外便已经聚集了好些官员,不过跟往日有些不同的是,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一副翘首期盼的样子。
不大会的工夫,蔡京便慢条斯理的迈着步子,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而看到他的身形之后,有几个官员赶紧小跑着迎过去,先是拱手跟他见礼之后,便搀着他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而其他那些没什么动作的官员,见到蔡京过来,脸上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蔡京拱拱手。
眼看着他们明明恨自己恨得要命,却还得装出一副和气的样子来朝着自己见礼,蔡京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舒爽感,不过他的脸上却是很平静的样子,只是对着他们点点头,便径直来到了最前面,然后站在那里,眯着眼睛一副打盹的样子。
蔡京刚刚过来没一会儿,忽然听到人群一阵骚动,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随即便看到了那个让他铭记一生的身影。
虽说是和蔡京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比起蔡京来,澹台老爷子的身体可是要好很多,就算是没有了年轻时的虎背熊腰,现在看起来也是颇为英朗,一双虎目当中,目光依旧犀利的有些让人觉得刺痛不已。
“澹台老相公来了!”
“见过澹台老相公!”
看到澹台元夜的身影之后,原本那些站在那里的人群,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见礼,而澹台元夜也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和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官员们点头示意。
虽说是其中不少人都对澹台家有成见,但是不管什么人,对于澹台元夜还是颇为敬重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为了大齐戎马一生,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的男人。
看着澹台元夜那被簇拥着的样子,蔡京在心中有些不高兴的冷哼一声,便重新闭上了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肩膀上传来,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趔趄,猝不及防之下,都有一种整个人都要被拍散了的感觉。
“澹台老匹夫!”蔡京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身边那个身影,眼中带着几分怒意。
在这个世上,敢如此拍他肩膀的,一只手足以数的过来,而眼下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