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吗?”许久之后,方金芝终于才用看着让人心碎的眼神望着白清,然后一脸悲伤的对着白清问道。
很显然,方金芝也算是冰雪聪明,很轻易的便理解了白清话语当中的含义,知道这一次官军围攻桐庐县城的举动,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了,一想到这里,方金芝就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虽说是这么多年一直在和朝廷的军队抗衡着,但是其实彼此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方金芝她们其实也明白,其实岳菲所率领的南军,一直都是在防水而已,不然的话,恐怕圣教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果。
“你应该也知道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现在吐蕃大军北上,朝廷要想要解决这个心腹之患,定然不会再允许背后还有什么捣乱的势力,别的不说,田虎和王庆,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犹豫了一下,白清还是对着方金芝说道,虽然没有正面点明,但是话语当中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是让方金芝也愣了一下。
朝廷要和吐蕃开战了?这个消息之前的时候,也只是在朝廷的上层当中才会知道,但是白清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方金芝,以及他随后说的那些点到即止的话,已经从侧面上表明了朝廷的态度。
这一次,是真的动真格的了。
尤其是白清方才的时候提到了田虎和王庆,曾几何时,梁山、摩尼教、田虎和王庆那可是并称“四大寇”的,红极一时,风光无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梁山在去年被平定,剩下的人死的死,降的降,而接下来。被招安了的梁山贼寇化身朝廷大军,北征王庆和田虎,一番狗咬狗之后,田虎和王庆也是陆续被平定。现在摩尼教成了硕果仅存的一支,而眼下也是面临着朝廷的围剿。
更何况,方家人心中也很清楚,他们和梁山、王庆、田虎等人还不同,那些人只是些占山为王的贼寇罢了。就算是占据了些城池,朝廷也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什么心腹大患,这也是他们能够被朝廷招安的原因,而方家人则不一样,他们的身上有着宗教的背影,历来这种依托宗教而反叛的事情,都是朝廷的大忌,所以注定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被朝廷所招安,既然是动手了,那么他们和朝廷便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
要么他们摩尼教一呼百应。推翻了高家的统制,要么就是他们落得一个全灭的下场。
想到这里,方金芝的脸色顿时便有些变了,看向白清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然后轻轻的说道:“只是为何会是你……”
话语当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凄苦,听得白清身后的澹台龙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轻佻?看起来这里面绝对是有什么故事。
听到方金芝的话,白清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叹了一声,就算是他心智再坚定。此时面对着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方金芝,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忍,只是轻声的说道:“早就跟你说起过,你们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面对面的站立在对立面上!”
听到白清的声音,方金芝忍不住抬起头来。眼中隐隐的还带着几分水光,她看着白清,似乎是有些抢白道:“我们只是想要靠我们的双手来拼出一个纯净安乐祥和的理想世界,难道就是我们错了吗?”
“纯净安乐祥和?”白清听到方金芝的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从那些百姓的口中,他可是知道这些摩尼教的贼人,对百姓是怎样的一种灾难,他忍不住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你确定你们是在创造一个纯净安乐祥和的世界?”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在我们这里,人人有衣穿,人人同食,没有欺诈,没有恃强凌弱!没有没完没了的盘剥和横征暴敛,这如何不能被成为安乐祥和!”方金芝看着白清,然后掷地有声的说道,原本柔弱的眼睛里,此时却是带着几分坚定的样子。
“你听过你们治下的那些百姓们是如何评价你们的么?你看过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如果你说的你们的安乐祥和的生活,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那么我只能说,你们的世界还真是自私和狭隘!”白清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方金芝,然后沉声说道,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沉痛。
“不,不可能!”听到白清的话之后,方金芝有些将信将疑,在她的认识里面,自己曾经到过的那些地方,无一不是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但是为何白清却是说出这种话来,她有心想要否认,但是白清目光里面的那份痛恨和坚定的神色,却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让她有种下意识的直觉,隐隐约约的,似乎白清所说的,是对的。
脑子里出现这般的念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条,她拼命的摇摇头,想要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但是这个想法就如同是一个魔咒一般,不断的纠缠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人皮面具之下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眼睛里也是有些失神的样子。
看到方金芝的模样,白清心中却是有几分五味杂陈,或许在方金芝的认知里,她们一直都在做着什么了不起的善事吧,也或许她所看到的,只是刻意的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安乐祥和罢了,毕竟在摩尼教中,她也只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罢了,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坏了的,是人心。
而且白清也相信,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