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你去圣芳院请人的时候,是没找到人吗?”
韩仲山淡淡的问道,他希望韩林找一个理由解释为什么姓苏的小子并没有到来。如果没找到人,那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是太医院,而不是情报司,找人的活并不算很擅长。
两旁坐着的几个白发老人都是眉头一皱,心道这韩仲山果然人老成精,一句话轻描淡写之间,就给自己的曾孙铺好了台阶,只要韩林不是特别笨,顺着这句话就可就坡下驴,什么事都不会有。
然后再去一次,只要把人请来了,也就不影响他的名声。
众人嗟叹着,也不指望再抓韩林的错处,这场争夺来日方长,韩仲山已经一百三十五岁,难道他还能真的长生不老不成,要不了许久,或许就撑不住,到时自家的机会也就来了。
对于这些太医院的老家伙来说,韩仲山自然是最大的敌人。
他医术既高,人又聪明,活得还长久。
看他那精神的样子,似乎再活几十年也不在话下。
这就是一个活广告!
只要他站到人前,说起自己活了一百三十五岁,别人看到他的精神状态,自然而然就会相信他的医术惊天动地。
众医师看着他别提有多郁闷了。
一个人在位子上呆得太久,堵死了别人的上进之路,虽然明着不敢与他打对台,但暗地里使使阴招还是可以的。
这些年来,看着韩仲山想要把自己的曾孙推上位,这些人是心急如焚,有多大力使多大力。
不是推力,而是阻力。
韩林的每一次治疗,每一回任务,都会被人盯得死死的,就想见他办几回错事,然后威信大失。
到那时,就算韩仲山有心想让自己人上位,也不能拂了众意。
所以,太医院的这帮老家伙看到韩林办事不力,在那里诺诺连声,感觉心情舒畅。
全都希望着他再次出错,最好那姓苏的小子一直请不回来方好,弄到最后韩仲山亲自出马去请,自己等人也就有了借口,毕竟这是太医院,而不是韩家祠堂。
韩仲山当然知道自己的属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这次是真的没有请来人,自他主持太医院以来,讲究的就是一个道理,凡事以理服人,处事但求公道。
就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能掌控太医院八十八年,而没人能提出异议。
不是不想把他赶下这个位子,而是真的赶不走,八十八年的公平处事,尽心谋国谋家,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换做地球上的说法,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万家生佛,完全当得起所有人称他一声老神仙。
试问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不问清楚韩林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而没请到人呢?
“韩林,你去圣芳院请人时,那苏五怎么回答的,你照他的原话说来听听,看这年头的年轻人到底有多自大,连太医院的面子都不给。”
韩仲山的声音淡漠,眼神苍远的看了下来,韩林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处事公道的意思就是,无论是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虽然有着私心,但行事方面却但求公平,在众目睽睽之下务必做得让人心服口服。
但这事要怎么回答呢,他实在是没想到那穷小子竟然对太医院的调令都置之不理,这不是荒谬么?
王都这么多医师,要是有谁听到太医院请他看病,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都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在医师这个行业中,大宇太医院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太医令韩仲山就是一座高山。
能够有这等机会,莫不是祖上烧了高香,竟然会不来?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
听得韩仲山追问,迷迷糊糊中他就开口说道:
“那苏医生没有回话,我是跟林秋诺说的这消息,但他应该听到了。”
“他应该听到了?”
众人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都在一旁窃窃私语,看样子韩林却是根本没有与正主说过话,更谈不上请人了。
要是姓苏的跑过来了,自然也算不上什么错处,作为太医院就应该有太医院的架子,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要去平等对待,没来由丢了自家面子。
换个情况,换个人去也可能是如此行事。
但办这事的是韩林,却不妨碍众人对他的行事批评指责,这些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高台,要看看韩仲山怎么处理。
“你是说,你根本就没跟他说过这事,叫你请人,你都没跟正主说?那你是没见到他啦?”
“见到了,他当时就在林秋诺的身边。”
“他在林秋诺的身边,你不请他,反而跟林秋诺说话,那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我猜得对吗?”
“……我只是见他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又是民间医馆……”
“那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愿意来还是不愿来?”
韩仲山有些不耐烦了,本以为这个曾孙能够独当一面了,没想到办事这么不靠谱,请个人这等小事都办不好,那还如何指望他继承太医令的位置,这不是让别人小瞧了他韩仲山了吗?
“不知道……当时,我没注意看他。”
太医院里众人哈哈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似乎想起这是在工作,连忙收住声音。但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十分古怪,谁都知道韩林这次糗大了。
他明知道这是皇上亲自交待下来的任务,却自大的不跟当事人说一句话,还不关心别人到底怎么想,这是去请人,还是去打脸?
换一个对太医院极为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