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海瑟薇半睁着一只眼睛在微风中回头,伸出小拇指掏着耳朵。“……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不至于这么拿得起放不下吧?”
时间顺着水流穿梭到海瑟薇冲他说分手的那个下午。
樱粉在飘,她碧色的眼睛在斜射过来的阳光里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口气是轻蔑且漫不经心的,狄庚霖追着她一路从中国展馆到了日本展馆。
“这像话吗?”
狄庚霖上前,脸上不复笑意,阴沉得吓人。头一次这么用力抓着她的胳膊,想要嵌进她的肉里。“海瑟薇。你告诉我,这像话吗。”
……
好像是有点不像话。
海瑟薇一笑,碰了碰他的脸蛋,用手指一戳,戳出一个酒窝来,眼睛弯成了漂亮的弧:“不像话……才像我啊。”
狄庚霖已经没有脾气了。
“你要死吗?!”狄庚霖牙齿碾磨的声音清晰可闻。
“生什么气。”海瑟薇笑得像个大姐姐一样的,手指流连的地方一点都不晦涩,抚摸得那么自然。
狄庚霖抓住她的手腕:“别走……你别这样行不行!”
明明是被倒追到手的人,有朝一日也会用这样祈求的口气讲话。他的眼神也很疲惫,飘着几缕发红的红血丝。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蝴蝶。”
海瑟薇愣然,随即摇摇头,好像在惊讶他的“痴情”。穿着一身旗袍的她将那头金色的头发拨乱,愈发显得瘦削高挑,她在他面前轻轻咬唇转了一圈,像是一个芭比穿着中国的旗袍:
“你看,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中国媳妇儿。”
狄庚霖心烦地转过脸去。
海瑟薇又绕到他的视线前边,口气慢吞吞的。“反正你清楚的啊……我一直不答应你,就是早晚要分。”
“够了。”狄庚霖背过身去。
海瑟薇笑笑,满眼的无奈,好像他非逼她说这句话似的。“蝴蝶……我只是玩玩,谁想到你就认真了呢?”
“够了我让你别说了!”
狄庚霖暴怒,瞪着眼像头发怒的狮子。他手背上青筋被拳头捏得暴起,仿佛很用力地忍住,才不至于一拳头朝着海瑟薇那看小孩似的轻蔑的笑招呼过去。
海瑟薇于是不说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手也收了回来。
深深吸气,狄庚霖冷笑,“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公平一点?”
让我也不经同意就闯进你生活里,给你弄的乱糟糟试试?
“ever...”
而海瑟薇耸耸肩,给他的回答是,“never.”
“很好。”狄庚霖咬着牙再度寒笑。
“我给你变个魔术,”海瑟薇又说,五根透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两晃,看起来还挺灵活想那么回事儿,忽而探手,从他耳后一勾,随即两指之间,变多出了一朵雪垂樱。
“练了好久的。”
她重新扬起唇角那抹慵懒媚态的笑意,把花递给他,像是变出一朵花哄人开心的滑头家伙。
狄庚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海瑟薇覆手,将那朵花手心相触地放在了他的手掌上。待她的手拿开,他低头,手心躺着的却是一枚银白清凉的……戒指。
“就这样吧,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退出几步远的海瑟薇再度笑笑,那笑容犹如樱花里的薄暮。狄庚霖怔在原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转身,走了。
……
“为什么?”
几十分钟后,回家的路上。
鱼小满皱着眉头掌着方向盘,观察着后视镜里眉目颓然的他。“以后不要再见了?……她居然真的这么跟你说了?”
“你早知道?”狄庚霖抬眼,凤眸一丝不落地盯着她。
“不……也不算早知道。”鱼小满有些赧然愧疚,回想起来有点结结巴巴。“不算早,只是……不久前她对我说过那个,她对这段恋情并不太上心。这种事,我没法和你开口……”
手机震动了,她空出一只手去接。是沈婉秋。
“喂?嗯啊,我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两个人?不是的,我一个人,律辰有事,来了很快又走了,都没说上话……那你那边还要多久?啊,大概要到晚上?……嗯,好的。简浔?简浔没有和我在一起啊……不是在那里和圆圆一起等你吗?”
讲了两句,鱼小满挂了电话,咕哝两声简浔那个乱跑的家伙,又忍不住觑了眼后视镜。
后面那个神情颓丧又晦暗,鱼小满抿抿唇。又转向坐在副驾驶上,满头细汗的小男孩。“南轩,你是不是热啊,要不要姐姐给你开空调?你和妈妈怎么也来展览呀,是不是去见马来西亚的那个肿瘤医生的?”
鱼小满还觉得巧还在展览上遇见了南霜。南霜之前和她说起过南轩的病况,脑子经常剧烈地疼,可能是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她当时打招呼似地喊了一声,南霜居然当即把南轩推给她,说自己有事,让她帮忙把孩子待会送回家。
眨着一双又大又乌黑眼睛的南轩摇摇头:“不是呀,我不是热,刚才妈妈拉着我从学校跑过来的。”
“跑过来?为什么要跑过来?很赶时间吗?”
随口问了两句,鱼小满拉开车里的置物小抽屉,只在里面找到了自己平时清新口气吃的圈圈硬糖。鱼小满拿了两颗塞到南轩手里,“待会给你买巧克力哈。”
南轩接过糖果,小声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认真撕着包装纸。
身后一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