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道宗进宫的请求,马周微微摇摇头,若有所思解释道:“在魏詹事的帮助下,三天时间足够破案!李尚书即使入宫拜见,陛下也不轻易点头。满朝文武都知道陛下命令我们三天内拿获凶徒。陛下现在私下更改时间,满朝文武并不知内情,误以为陛下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这影响更恶劣!”
“那就这样坐着干等?”李道宗一脸的不甘心。
“等是为了不等!”马周心里其实也没底,出于安慰李道宗,也给自己打气的目的,马周只好说出耐心等。心急火燎就有用?那帮凶徒说不定就藏在暗处正在看一帮人的笑话!镇静让他们摸不着头绪,只有这样才有奇迹出现!
一顿饭时间,魏征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束竹简书,脸色有些犹豫,对马周支支下巴以商量的语气说:“来来来,马御史来亲自查看一下,这条内容介绍的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香料?”
三人闻言大喜,一起起身涌到魏征身边,从他小手臂处看向竹简,上面记载:肉豆蔻,地荆州,状如鸟卵,其色若土,有异香,可入药,袪湿止泄,亦致人迷幻嗜睡。
“产地荆州?”荆州不是指湖北么?距离猜测的吐蕃和西域简直就是南辕北辙。虽然见到迷幻嗜睡的药理特性与通化门的香料几乎全部吻合,马周还是一脸失望。
其他二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魏征把竹简卷上,深思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安慰地说:“诸位先不要着急,听我为你们细细分解。天下共分九州,自北向南分别是:雍州、冀州、衮州、青州、徐州、豫州、梁州、荆州、扬州。江南的荆州与西边的梁州毗邻,气候接近,植被相似。荆州有的东西,梁州也有。而梁州与吐蕃相邻,不排除吐蕃人流窜到梁州或荆州采取药材的可能。现在突厥人行凶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在外,吐蕃人行凶的嫌疑倒是最大了。”
想顺藤摸瓜。却摸到一个石头蛋蛋!马周还是乐观不起来!嫌疑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又该怎么办?还像对待突厥人一样鲁莽,亲自到四方馆去抓人?到时候折腾得人仰马翻,还是查无所获。若是这样,李世民陛下肯定饶不了自己。
魏征又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派几名府兵乔装打扮,盯紧吐蕃人四方馆,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入。这样并不打草惊蛇,岂不两全其美?”
也只能这样办了!马周从怀里取出妖僧穿的假僧袍递给魏征:“魏詹事一肚子典故,识尽天下奇物,借你法眼瞧瞧,这种款式、颜色、造型的僧袍,哪里的出家修行人经常穿这种衣服?”
魏征把衣服拿过去放在眼前展开,看了一阵子随即又还给马周,摇头轻轻一笑:“这衣服不是吐蕃也不是突厥境内的,而是我们汉人境内的普通僧袍,不起任何证据的作用。”
“但是。这些僧袍正是凶人身上脱下来的,为了掩人耳目……咦!”
马周从坐榻上忽地站起来,脸上一片惊喜,示意戴胄和李道宗也起身,喜不自禁的向魏征说:“来到詹事府打扰,多有不便,还请多多海涵!我已经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一定可以引蛇出洞!”
魏征知道马周不愿意向他透露什么妙计,便从坐榻上站起来,一团和气地说:“你们要事在身,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一众人客客气气地与魏征告别。快步走出詹事府。
走出大门,带来的一帮府兵还列队守候门口。
李道宗和戴胄不管不顾,急不可耐问马周:“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一步险棋!”马周笑道:“第一步,派人先盯着吐蕃四方馆。发现可疑的人出入,基本确定就是吐蕃人下的手。然后,我们……”讲到这里,马周瞟了一眼门口一堆府兵,伸出双臂把他们二人拉到身边,三个人头抵头一阵耳语。
“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万一……”戴胄直起腰一脸忧虑之色。
“走的既然是一步险棋,仰仗的就是险字!不险岂能称作奇计妙计!”李道宗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似乎回到了冲锋陷阵的年代,以不容怀疑的语气说:“险就是奇,奇就让人难以预料,出其不意,一网打尽!”
三个人又一阵密谋,派出几名精明的府兵,穿普通百姓的破旧衣服,来到吐蕃人的四方馆。马周等人隔着两条街道静候消息。
李道宗带兵出身,趁机训令一帮府兵,要他们挺起精神,随时准备投入一场恶战。出手要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决不能走漏任何一个人。
府兵们神情振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天色越来越晚,夜禁时间马上就到了,吐蕃四方馆不远的地方,几名身穿破旧衣服的几名普通百姓,若无其事的走来走去,不时有意无意的瞟着四方馆门口。还有一个人,向附近的居民打听着什么。
四方馆门内不断有吐蕃穿着的人出来进去,从表面看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随着夜禁时间临近,进去不再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正在这时,一名身材不高,穿一件僧袍的人,神色慌张如漏网之鱼急匆匆闯进馆内。他前脚刚跳入馆内,大门就行关闭起来。
片刻之后,一名大唐府兵模样的人,手里拎着一把锃亮的横刀,也一脸急躁的闯过来。追踪目标在四方馆附近突然消失,那府兵便对四方馆起了疑心。来到门口附近,向穿着破旧衣服的居民打听,刚才那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