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从娘家离开之后,依土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小锦。
姚桂兰想要阻拦,却被沈贺拦住了。
“土儿已经大了,有些事还是让他自个儿做主吧。”沈贺低声劝道。
姚桂兰想要再说什么,却又听沈贺道:“为人父母,最终只是希望儿女能够过得舒心,什么样的鞋子最合脚,其实只有土儿自己知道。娘子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姚桂兰心头一动,却是接上不话来。
依土坐在马车上,眼瞅着离观前街越来越近,心绪却是越来越不宁。
挑开窗帘,朝外望去,依土只觉那飞速从眼前掠过的大树是那般匆忙,如同自己此刻的心,徘徊而又犹豫。
若是小锦再次拒绝了自己又该如何?
依土实在是担心。
深吸口气,马车已渐渐停稳,依土下了车,金兰珍珠坊的伙计们已经在门口打扫,想必是快要打烊了。
“沈公子来了?快里面请。”铺子里的伙计自然没有不认识依土的,见他匆匆而来,连忙躬身相迎。
“二小姐可在?”依土问。
伙计道:“二小姐与徐总管出去了,大小姐在。”
依土听闻小锦不在,脸上立马显出了失望之色,沉声问道:“可知何时回来?”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伙计如实答道。
正在依土踌躇间,小娥正好挑了帘子出来,一见依土失魂落魄地站在店堂之中,心中便猜到所谓何事。
“依土,你来了?是来找小锦吗?”小娥招呼他到后堂坐下,含笑问了他几个问题。
依土勉强一笑道:“嗯,小娥这是明知故问。”
小娥淡然一笑,知他心情不好,也不与他计较,坐直了身子问道:“依土,你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小锦的病因寻着了?”
依土本有些晃神,听小娥问起小锦的病情,倒有了话头,回道:“尚未找到。小锦这两日可有发作?”
小娥摇摇头道:“这两日倒未见她发作,只是这病来得好生蹊跷,时好时坏,发作时毫无征兆。这几日虽然没有那般厉害,但是听小桃所言,有几次小锦睡至夜半,忽就觉气短心虚,小桃正欲去喊郎中,她却又好了。”
想起小锦的病,小娥也是忧心忡忡。
依土皱了皱眉道:“如此说来倒并非没有发作,只是发作的时间短,且都集中在晚间。”
小娥点头道:“似乎是如此呢,可怜小锦,白日操劳,夜间却也睡不上个安生觉。”
依土想了想,对小娥道:“小娥姐,我先开几副安神静气的药给小锦服上几日,若是仍不见好,你速速派人来与我说。”
小娥连连点头,亲自去取了纸笔来,看着依土写下一味味的药名。
“小娥姐就照此抓药即可。此药不苦,小锦喝得下。”依土自然知道小锦想来怕吃苦药,所以给开了些滋补安神的常规药,倒不会苦。
小娥也看不懂这药方,她只需拿着药单去抓药即可。
即刻喊来一个伙计,让他速去抓药,小娥这边问依土可用过饭。
依土自是没吃过晚饭,但因小锦不在,他也无心逗留,叮嘱小娥此药味寒,煎药时放入两片老姜,便起身离去。
小娥亲自送行,到他上车时,小娥突然低声与依土说道:“小锦心意已绝,这几日恐就要与向公子说清楚。”
依土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此言当真?”依土问。
“自然是千真万确。”小娥说着,退后几步,做了送客状。
依土喜出望外,朝着小娥做了个长揖,然后上车,疾驰而去。
小娥看着飞快驶走的马车,想着依土离开时的欣喜若狂,心中也安定了些。虽然小锦并未说她将与依土在一起,但是至少她不再纠结于向洁身上。
心若定了,自然一切会看得更清楚。
小锦和宝嘉是去花姑的铺子送首饰的。
花姑做了一趟好媒,一如既往的,推荐了金兰珍珠坊的首饰。
以现在珍珠坊的名气,一般人听见都会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来店里挑选首饰,付了定钱。
但这一位却不肯到店里亲选,只说要花姑拿了图样给她看了。待她选定后,只将钱交给了花姑,让花姑定下了首饰,自己却是怎么都不肯到珍珠坊去。
原本小锦对此也不在意,只要有生意做,客人来不来倒也不重要,只是想起当年珍宝斋下得那些订单,小锦又忽的警觉起来,想了想,便同宝嘉商议,一同送了这首饰过来。
小锦倒想看看是何人,为何就不肯来店里呢?
这位客人定下的首饰并不名贵,只是普通的珍珠头面,所选的珍珠也是最普通不过的,但是正是因为他的避而不见,倒让小锦对她很有兴趣。
花姑正在店中陪着客人聊天,忽闻外面的车马声,便知是小锦来了。乐呵呵地出门相迎,领着小锦和宝嘉进了屋,却惊讶地发现,堂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杯清茶还冒着热气。
“这是怎么了?”花姑大惊,刚刚这个客人还在呢。
小锦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力,可有看见客人?”花姑冲着外头喊叫。
阿力应声跑来道:“花姑,刚刚那位女客已经从边门走了。”
花姑气得推了阿力一把,埋怨道:“你怎也不知拦着。”
阿力委人,谁敢拦着她呀。她说她临时想起有急事要办,匆匆忙忙就走了。”
花姑心中气恼,却又不能拿阿力如何,只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