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刘媛、万燕、郑氏和刘大全之外,都认为陈叔已经连同马车一起跌谷底去了,所以一听说中衣的主人是陈叔,都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
陈叔在几天前的马车事件中意外坠崖,而今日在二夫人的院子里挖到了陈叔的中衣,而陈叔的中衣被用来做成了咒人的布偶,布偶所咒之人是大房一家,难道陈叔和布偶这件事有关?
而几位主子和脑子比较多弯弯绕绕的下人,则是早已肯定布偶事件有陈叔牵涉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夫人和陈叔和谋做出诅咒布偶,而二夫人为了不留下证据,才杀人灭口,所以结论是,马车事件应该不单纯。
刘媛坐在床上,透过床帐神情轻松地看着失魂落魄地刘琦,她目前只想对郑氏出点气,还没想大动干戈,表姊一日死因未清,她便保郑氏一日,到了一切都搞清楚之后,她再下重手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她每分每秒都在算利息呢!
这一天,对炎京的众多百姓来说平凡无奇,但是对相府一众人等来说却是热闹异常了,先有二小姐梦魇大声哭号,后有二小姐的丫鬟央儿代替二小姐中了毒、大房一家被二房诅咒,接着是二夫人与几天前坠崖的陈叔私底下有猫腻。
刘相听了刘大全的回报后怒火中烧,暴怒之下令人把二老爷从大理寺叫回府里,好一顿斥骂,刘仲德心情极差,这郑氏怎么老扯自己的后腿?还让他绿云罩顶?心里打定主意,不休妻,他就不姓刘!
哪知,刘相一声令下,便将郑氏送到相府位于京郊的农庄上了,刘仲德不解问:“爹为何不让我休了她?”
刘相被他这么一问,简直恨铁不成钢,怒道:“你还要脸不要?是要咱们家成为整个炎京城的笑柄吗?你不要脸,老子还要!给我滚出去!”刘相边说边抄起案上的砚台朝刘仲德扔了过去。
刘仲德落荒而逃的模样,更是让刘相气到直喊没出息。
这些事,刘媛全都从河影那听来了,听完后只是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河影在一旁一脸疑惑,她是知道刘媛在整个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为何,她以为刘媛会乐地跳起来。
刘媛没什么可说,今天这些事情是她设计的没错,但是若只有她一人,根本不可能达成,若是没有府内的央儿、二影,府外的万燕、炎之凛,这一连串设计不可能会成立,而且若非先前和父亲通过气儿,得到父亲的首肯,并确定祖父的反应,诅咒布偶这出戏也不可能闹得起来。
刘媛出气之余,也察觉到自己的渺小,她有脑袋,但没有势力与能力,所以才要借助有功夫傍身的河影去偷出陈叔房里的中衣,给央儿裁下做成布偶,又将布偶和用剩的中衣埋到各处。
也是她带着有医术的树影查出郑氏所送的东西里动了哪些手脚,好让央儿事先服下解毒丸,又在众人混乱时,可以偷偷服下让人假性中毒的药,反正之前的血液里没毒,之后的也没毒,要让狗闻出帕子的所在地相当容易。
而万燕在这出中毒的戏码里虽只是个配角,却不知不觉地将剧情往前推移了,诊出起因于废息散的是他,出言留下郑氏,要求搜索的也是他,但因为都是他,所以更显得这是身为大夫的坚持。
而言之凛就算什么也没做,但肯定是点头同意他们的作为了,若是炎之凛没同意,她相信二影和万燕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而她,事前唯一的付出,就是在从佳人院回来后,将午饭时的一块小骨头埋在布偶的上层,再从六娘那里要了些肉汤淋在上面。
其余的就是她的演技,什么梦魇、哭号、疑惑、惊呼都是演出来的,她只要躲在床上就好,也因为如此,她更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穿越而来,光凭演技、头脑和琴棋书画是活不下去的,如果没有人脉,她刘媛连口气都出不了。
她必须累积自己的势力才行。
于是她让河影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河影的表情先是惊诧,后是佩服,这刘小姐的心也太大了吧!
刘媛说完后,对她歉然一笑:“真是抱歉,老是让??们做这做那,还卷进相府的是非之中。”
河影眼里是完全地崇拜,道:“小姐,小的和树影都很期待交出卖身契的那一天,所以不会感到不喜。”
刘媛听完她的话,笑着说:“炎之凛待??们不好吗?”
河影正色道:“主子和小姐不一样,主子是冰窖,小姐是暖房。”
河影的意思很明白,把刘媛惹得呵呵笑,她忙摆了摆手让河影去办事。
隔天,郑氏乘着马车黯然离府。
前一天晚上,她已经发现一切是为她设的局,而设局的人却让她想老半了天,大房有可能设下这种圈套吗?先不说中毒的事,诅咒布偶有可能是大房做的吗?但是一次针对一整房的会不会太敢了?而且,许氏和刘媛的样子又不像装的。
会是三房吗?但是王氏当下也很震惊啊!那到底是谁?难道是鲁氏?昨天她完全不在场,像是没关系一样,她也许是从老爷那里听说了陈叔的事……她越想越可能,心中怒火熊熊燃起,鲁氏,别以为??能得意多久!
郑氏走的那天下午,相府来了客人。
“小姐,二姑奶奶进府了,现在正往水澄院去。”央儿走到正在运笔的刘媛身边,轻声说道。
刘绮画?不会是郑氏或伍太姨娘向她求助了吧?想想也不对,如果是来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