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客楼的雅间里相当安静,张郁清静静坐在桌旁,手持茶杯轻抿着,眉眼中一片淡然之色,好似一旁沉着脸的炎之凛根本不存在般,炎之凛见他如此,本就阴沉的脸色便更加不悦,过了好一阵子,才听他沉声说到:“不解释?”
张郁清轻放下茶杯,眼神眺望着窗外无边的漆黑,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道:“你都看到了,我还需要解释吗?”
炎之凛见张郁清无视他的不满,心中怒火烧得更加旺盛,虽然努力压制着,但语调却有微微上扬之势,道:“你不知那里是何处、又为何人所有?”
张郁清和炎之凛相处极久,自然听得出炎之凛语气中的不悦,他回头与炎之凛冷淡的双眸对视,那双素来冰冷的眼神此刻正透着愠怒,他微勾嘴角,道:“正是因为知道那是何处、为何人所有,我才命人办事,世子,那里做事的方法我也早已打探清楚,根本无须担心。”
炎之凛探究地看了张郁清一眼,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是孙大?”张郁清点了点头,依旧是端着张笑脸。
“此人武功属上乘又只忠于你,也算是个得用的,但若要贴身护着你,沉稳些好,万别再如今日这般,那位虽不说,但却已被引出些兴致来了。”炎之凛警告着,但面上已不见不虞之色。张郁清自然看出炎之凛气已消,笑着道:“知道了。”
炎之凛轻声道:“既已下了决心,总有一日要表态的,何况你父亲又如此。”声音虽不大,但却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张郁清沉吟了一阵才道:“等等吧!等那日到了再说,我有分寸。”他清楚记得,外祖父过寿隔天媛媛让小信送来的书信已提到她对那位的想法,媛媛说的也没错,向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之凛是臣下,亦是皇亲,但自己却只是臣子,终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他和媛媛也不愿自己在做的这件事让外人知道,毕竟不是件好事,而且之后将引发的事件,连他自己都是要远着些的。
炎之凛听他说完也没多说些什么,他何尝不知张郁清的顾虑,所以也只是轻叹了口气道:“只是提醒你,既想秘密行事,就得万事小心,我走了。”说罢,便转身向雅间门走去。
张郁清对于炎之凛的离去有些惊讶,出声问道:“你不问我为何命孙大做这事?”
只见炎之凛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冷冷说到:“我问了你可会说?你只需做好该做的事,其余的,我一盖不管。”说完便一阵风似的出了雅间。
张郁清笑了笑,什么一盖不管,要真如此,他也不会来兴师问罪。与炎之凛相识这几年,他知道炎之凛只是担心他被太子怀疑,毕竟父亲素来与四皇子一派交好,而他如今迟迟不向太子表态,难免会被太子视为四皇子那一路的,但张郁清知道媛媛的话在理,反正炎之凛也了解他的立场,想必今晚的目的也只是劝他早日向太子表忠心罢了,思及此,张郁清便又笑着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一口灌下。
深夜的相府内,万籁俱静,除了巡逻守夜的小厮丫鬟,其余众人都已入睡,只一人依旧辗转难眠。
自从那日炎之凛来拿檀香后,刘媛几乎是夜夜难眠,就盼着早日得道炎之凛的消息,然而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只字片语也无,她在床上思索着,就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有必要跑一趟杏林堂了!主意一定,想着明日是盂兰盆节,要出府也不难,自己想了几句说词,便带着笑甜甜入睡了。
盂兰盆节一早,刘媛去向许氏请安时,许氏早已起身,见刘媛来了就招呼她一块用早饭,刘媛笑着行礼便坐到许氏下首处,由着丫鬟给她布菜,她用餐时姿态优美从容,许氏见她吃饭速度颇快,便笑道:“这是怎么了?可是饿坏了?”
刘媛放下筷子,面上笑容可掬,说到:“母亲,今日女儿想去崇恩寺上香。”
许氏听刘媛如此说先是一怔,后又似是了然,带着歉意笑道:“好是好,可娘今日得主持府中普度事宜,不能陪??去,要不,我让林嬷嬷陪着??去?”
刘媛笑着摇头道:“不用了,不能在府中帮忙母亲,媛媛已经相当愧疚了,怎好再要走林嬷嬷,如此谁还能帮衬母亲?媛媛自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就行了。”
许氏还想要劝,刘媛连忙又道:“母亲若还不放心,就再分几个护院给媛媛。”许氏见刘媛立场坚定,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下,吩咐林嬷嬷下去安排。
刘媛心里高兴,便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许氏见她吃得欢,眼中闪过一抹哀愁,苦涩地笑了笑,也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此时,伍太姨娘的水澄院里,郑氏和刘琦正陪着太姨娘用早饭,由于伍太姨娘不是正室,所以郑氏也不用立规矩,便和刘琦一左一右坐在太姨娘身旁,由郑氏身边的江嬷嬷和伍太姨娘的丫鬟金玉布菜。
饭才用一半,江嬷嬷便见到小竹在外探头探脑的,于是将快子交给一旁的丫鬟,出门询问,只见小竹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江嬷嬷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桌前三人也察觉出些什么了,都满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小竹走后,江嬷嬷便附在郑氏耳边低语,郑氏脸上本就端着笑容,听完江嬷嬷的禀报后,脸上的笑容便又更加柔媚了几分,又低声向江嬷嬷交代了几句,江嬷嬷恭谨地应下后,便转身离开水澄院,这一连串下来惹得伍太姨娘和刘琦更加好奇,等江嬷嬷一走,伍太姨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