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栖梧宫出来,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凤婧衣仰头望了望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拢了拢身上的雪狐裘,打量着周围被雪覆盖的殿宇楼阁,似乎她这一生永远都与皇宫皇族脱不了干系了。
“太子妃娘娘,您是要直接回行宫,还是要去看看太子殿下再走?”安顺上前回道。
新年在即,太子殿下只怕几日也没时间回行宫了,太子妃若是去看望,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殓。
“太子政务繁忙,就不用过去打扰了,回行宫吧。”凤婧衣道。
一旁的况青上前微一拱手道,“属下去准备马车。”
凤婧衣点了点头,自己跟着带路的安顺沿着御道缓步走着,脑海里不住地回放着方才栖梧宫里北汉王所说的话,北汉王所顾忌的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些话要她来开口,又如何开得了口。
北汉王要她来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她当然知道。
她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总会放下过去,与他重归于好。
可今日北汉王的一番话之后,她感觉自己真的没有那个自信能做到这一切,能将大夏的三年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纵使她不想承认,有些东西,早在她不知不觉中积水成渊。
只是,在错失之后,才真正触动她的心房。
安顺带着路,远远看到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不由为难地皱了皱眉,微微侧头望了望边上垂目而行的凤婧衣。
对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灵犀郡主和几个权贵之女,皇后借着让她们帮忙操办除夕宫宴之事,将她们留在宫里,无非是想让他们多与太子见面,能有讨得太子殿下欢心的。
可太子拒绝了皇后几位贵妃安排的人,执意立了南唐长公主为太子妃,如今这两拔人撞到了一块儿,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前面好像是安顺?”郑宝珠皱了皱眉,喃喃道。
安顺是侍奉在未央宫的,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在宫里露面了,今日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灵犀郡主却将目光落在了安顺身后,裹着一身雪狐斗蓬的人身上,太子从南唐带回了南唐长公主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带进宫里来,而安顺最近又不在宫中,想必就是被他派去行宫伺候这一个去了。
所以,虽还看不清面容,也可肯定这是南唐长公凤婧衣无疑。
“奴才给郡主,郑小姐请安。”安顺行礼道。
“安公公勉礼。”灵犀郡主笑意温婉。
郑宝珠认出了安顺后面的人,道,“又是你?”
凤婧衣回神来,望向站在对面的两人,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跟人做口舌之争。
“长公主,好久不见。”灵犀郡主道。
安顺听了面色微变,宫中都知道太子殿下立了南唐长公主为太子妃,郡主见了不行礼倒也罢,还称为长公主,这岂不是失礼。
凤婧衣淡然而笑,“确实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郡主。”
如果没有她,如今这北汉太子妃就会是她眼前这个人,皇后和北汉王一直属意是灵犀郡主的,萧昱一意孤行立了她为太子妃,可想而知自己现在在宫里和这些贵族女子眼中是多么可恨。
“再过几日就到除夕了,我们帮着皇后娘娘操办年夜宫宴,到时候还望长公主赏脸赴宴。”灵犀郡主笑着说道。
凤婧衣平静地笑了笑,道,“本宫久居南方,不习惯北方严寒,最近身体不适,所以便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她无非是想告诉她,自己多么得北汉王和皇后看重,像这种帮忙操办宫中宴会之事,理当是由她这个太子妃来的,可是皇后却让她们来了。
“听说长公主已经来丰都两个月了,怎么也不见入宫拜见皇后和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可是一直想见一见长公主呢?”郑宝珠嘲笑着问道。
“本宫对北汉诸多不熟悉,太子殿下说得了空会带本宫去面见皇后娘娘,只是最近一直朝事繁忙,也没有那个机会去,等得了空一定会去的。”凤婧衣道。
这样的话,她敢来问她,怕也没那个胆子去找萧昱说。
皇后并非萧昱生母,关系甚至说不上亲睦,她何必送上门去找人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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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太子殿下都不带长公主一起来吗?”郑宝珠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太子若真是那般宠爱她,为何这样的场合却不带她出席。
凤婧衣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旁的安顺连忙道,“太子妃娘娘,况将军应该已经准备好马车了。”
这郑小姐平日里跋扈倒也罢了,不就是不服太子殿下立了南唐长公主为妃吗?
按规矩,现在应该是她见礼的份儿,莫说她现在还没进到未央宫为妃,便真是要进未央宫为妃,也还得太子和太子妃点头同意不是,这个时候却还处处找人的不痛快,岂不自找不痛快。
凤婧衣微笑颔首,“告辞!”
说罢,带着安顺与两人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你……”郑宝珠气呼呼地转身,望着傲然而去的人。
“行了,走吧,还要赶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灵犀郡主道。
郑宝珠以为太子不带她入宫是不算在意她,不想把她带进宫来见人,可是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太子太过在乎,才不想把她带进宫来,让皇后和她们给她找麻烦。
她不甘心,可是她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太子一颗心全系在南唐长公主身上,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们一眼。
安顺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