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云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紫玉胸前一大片茶渍,笑道,“好在我车里还有一身衣裳,这会马车还没有走远,我这就叫人去追来。”
紫玉垂泪道:“谢谢两位姐姐相助,紫玉今日真是遇着贵人了。”
姜梦云安慰她道,“妹妹不必这样说,说不定妹妹往后承了皇恩,姐姐还要巴巴的去求着你呢!”
紫玉这才破涕笑了起来。
姜梦云拉起她们两人的手,“从现在起我们三个就是好姐妹了,往后在皇宫里,还望互相扶持,一同进退。”
“恩。”紫玉连声点头,一副万分感激的神色。
因为清晰彼此底细,童若兮倒是开始不知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起来。
好姐妹?这样的称呼真的适用于处在皇宫中的她们吗?
紫玉表面弱不禁风,但她的细作身份始终让童若放不下心。而姜梦云虽然爽朗大方,可是有了菱芷怜的先例,她还敢继续相信么?
正想着,突然有太监嬷嬷从朱雀门走出来,要集结队伍。童若抬眼一扫,这才发现,为首的那个太监,正是当年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公公。
三年前的皇后册封大典,就是他拖着自己的手,一步步想着南宫影走去。当年那般鲜活悸动的心情,陪衬这当下这样寂静冷漠的心态,童若突然觉得,这大概是就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了吧!
“妹妹在想什么?”姜梦云发现身边的人儿有些愣神。
看着姜梦云向她投来的关切微笑,童若兮微微扬起嘴角,摇了摇头。
紫玉倒是一脸的喜气,“姐姐还有什么可想,赶快进去吧!”
童若兮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她突然觉得,仿佛所有人在她面前都蒙了一层面具。那一举一动,都让她看不真切。
也罢,只要你我彼此互不干涉,便再好不过了,于是她微笑着牵起了两人的的手,向着朱红色宫门走去。
看着那缓缓关上的朱红色大门,童若兮心知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不知为何,她心底总有一份隐隐的留恋。自此以后,她与城外的人虽是踩在同一片土地上,却是再也无法触及的两个世界了。
经过校对玉牒、检验身高、体重等一系列繁复的初步筛选,最初来的百十号人已经去了三分之一。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晚,嬷嬷们在掖庭宫给一众秀女都分配了住处。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姜梦云塞了一块碎银子到为首的桂嬷嬷手中,桂嬷嬷倒也识趣,立马给她们三人分别安排了一处像样些的屋子。
童若兮站在高处的抄手游廊上,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她所见到的紫冰国皇宫,跟多年以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可这细微之处,只有她自己清楚。
后日便是最后的甄选之期了,嬷嬷们倒也算是通情达理,给所有秀女放了一天假,让她们好生休养,以便后日能讨个好彩头。在这个无比熟悉,曾经被菱夕颜称为家的地方,童若兮再一次一夜无眠,睁眼直到天亮。
次日,用过早膳,童若兮握着铜暖炉慵懒的靠在窗边,昏昏欲睡,任由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这个丫头叫香薷,人如其名,说起话来像那树上的金丝鸟,清脆婉转。
香薷原本是御膳房里打杂的宫女,因为不小心摔了个碟子,正要被掌事嬷嬷责罚。恰巧童若兮路过,见她可怜,便使了银子把她救了下来。
香薷心存感激,硬是要跟在童若兮身边伺候。掌事嬷嬷觉着这丫头也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便也不说二话。她心下思量,若是哪日这秀女飞黄腾达,于自己也没有坏处。
童若兮想着这丫头心思细腻,于是回了桂嬷嬷,将她留在了身边。
“姑娘,这两只钗姑娘不知道喜欢哪个?”香薷犹疑的拿起两只发甸,比了比,然后递到童若兮面前,并不抬头看她。
“还是这个吧。”童若兮指了指妆箧角落里那支雕着木兰的羊脂白玉簪。她知道此刻太出风头并不是好事。
“是。”香薷连忙将手中金光闪闪的珠宝发甸换了那只素净的羊脂白玉木兰,并没有多言。
童若兮心头一笑,她知道这丫头心中似乎还是有些怕她的。
虽说眼前她们都还只是秀女,没有任何分位,比起这些宫女也是高不到哪里去的。可正因为如此,未得高位夺得桂冠之前,没有人知道哪个会成为鸡犬升天的凤凰,而哪个又是意味不明的落难山鸡。所以这般分量的赌注压在心头,还是会让她们战战兢兢的吧。
为了选秀,香薷这丫头着实在童若兮的衣着打扮和头饰装扮上下了不少功夫,可是这些玲珑金凤,环佩珞英着实不怎么讨童若兮欢喜。
“妹妹,我听说宫里的红梅花今年开的特别盛,我见这大雪放停,不如我们也去赏赏,凑个热闹。”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枚红色纹绣球挽金边宫裳的女子便推门走了进来。她皮肤本就白净,此刻被枚红色斗篷衬的更加香腮胜雪。
童若兮怔了片刻,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子正是昨日站在张馨月身旁的林佳蓉。
由于宫内规矩森严,秀女们被各自分散到东西南北对门的八间厢房,中间由长长的镂空回廊隔着,童若兮被分在东厢,所以也并没有留意她人的去处。现下想来,这个林佳蓉倒也是分在东厢了。
自己同她并没有什么瓜葛,若是有,那也是因为张馨月。
童若还是起身,俯身对林佳蓉行了一礼,“姐姐好。”
林佳蓉连忙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