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生,世间还很是贫瘠,会说话会喘气的都很少。而作为支撑天地的神树,我极为无聊。闲来无事,便喜欢用枝桠戳破其他相邻世界的壁障去看看其他高阶世界的风景。
最近,当我吞噬了足够的生命能量再次进化后,我毫不费劲的打破了一个之前从未发现过的高级世界的壁障,侵入其中。
当我花了神力运转十周天的时间,按照这个世界计算时间的方法,花了十分钟了解了这个世界后,我想,我之前的行为应该会被这里的生命称作“黑客攻击”。
而从他们的书里,我又发现,也许我这个“黑客”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妖”。
我看了看自己体型硕大的原身,以前根深蒂固的审美观在这一刻产生了巨大变革,开始觉得那被称作“人”的生物,行走间的姿态果然是美不胜收。要不然,那被称作妖的为什么都要历尽千辛万苦修炼成人呢?
而我的审美观产生巨大变革的后果,不仅仅是眼中原本漂亮的身体变得不再漂亮了那么简单。而是那个世界的蝴蝶扇动了翅膀,我的世界就刮起了风。我洋洋自得,称此举为“变革之风”,却恰恰忘记了,我原本是最讨厌风的。
倏忽间,沧海桑田。
我的世界日渐繁华,创世神虽身死道消,却留下了大道神念庇佑天地。
而我也早已修炼出了世间最完美的“人”身。每日里游走四海八荒,看着那些初生之灵露出羡慕妒忌或尊敬的眼神,我很是得意。
渐渐地,我又觉得这样每日里闲逛、接受各族的敬畏眼光的洗礼变得无趣了,便没事找事的挑起了战争,收服了上古洪荒各族,一统三界,更按那个世界仙界的样子打造了号称神界的莲河天。
我理所当然的坐上了至高神的宝座,封号青莲圣母。可我也并不觉得十分得快乐,因为我一直看不透那个男人的心,更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憎恶我。我总以为,他起码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冥月是我最宠爱的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动静丰瞻,一如图画中人,更因为他有一双极美的眼睛,里面波光潋滟,似乎盛满了整个紫海的风光。
每当我深深的看进这双眼睛,我就会想,如果有一天我溺死在这里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吗?
将冥月比作牡丹应该是极为不合适的,但是死在冥月这双眼睛里,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为美妙的死法。
可当我看着狠狠刺入自己腹中的琼玉剑,还是有些后悔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我还是希望能和他长相守的,而不是死在他手里。
这把琼玉剑是我在赐予他神格,册封他为三大祭司之一的月祭时送给他的,以我能开出的最美的花朵为本,以我的生命本源为媒,取了莲上河的水淬炼,历时整整九千年铸成。
剑身晶莹剔透,通体血红,此刻插在我的腹中,我却有些遗憾,当初为什么独独选了那朵最红的花来铸剑?这样的颜色和鲜血的颜色混在了一起,完全没有震撼的视觉冲击呀!这样的剑用来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会少了那种剑身不沾血的快感?
我肯定这把剑绝对是不会沾染血污的,但是这通体的红色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不是?当初送他剑的时候只想着送把漂亮的,却没想到应该送把实用的,现在他拿这把剑来刺杀我,是不是还是认可了这把剑的价值?虽然,我是希望他能体会到我送这把剑背后的含义。但是,他愿意用我送的剑来杀人,我是不是还是应该高兴一点?
可是,看着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异常的沉稳和坚定,那双原本波光潋滟的眼睛中杀气一片,为什么被刺中的地方一点也不疼,胸口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让我痛不欲生?连带着灵魂深处的本命神树都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
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让我一愣,我其实并不想问这句话,因为我一直奉行与众不同、独具一格的路线方针。大多数人遇上这种情况,估计头一句话都要问个“为什么”,可我觉得这就落了俗套。既然别人都已经把剑刺进你的要害了,非要问个水落石出又有何用?徒增不甘而已。
可是,我还是问了。
只因为,这是冥月,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对他好的不能再好,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了。可现在,明显我的方法错了,或者,他想的和我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在这决绝的背叛面前,我是要继续维持我至高神的颜面?还是承认自己是个为情而伤的女人?
我非常想选前者,可是,我的确只是个为情而伤的女人而已。
我想在这个时候诚实一点没有什么不好,起码知道了真相,也许我会死的瞑目,并祝他幸福。
“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冥月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清冷冷的,带着无比的高贵优雅。只是那凉薄的唇中吐出的话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胡说!这世间有谁能有我美?”我不甘的抗议。自从十几万年前我凝聚了这具最完美的纯粹之体,一直惜如至宝,自问可与三千世界任何传说中、非传说中的美女一较高下,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
如果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丑,那绝对会让这个女人记恨很久,就算不至于狠狠的报复,但是吐口吐沫,咒骂一番是绝对难免的。但是如果说自己丑的是自己爱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