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地,现在古家已是大祸临头了,朝上宇文惜诵、宇文惜墨、章梅生以及那陈家永力保古维镛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皇上盛怒之下,先将古家一家老小囚禁在古府里,只等查到确凿的证剧,皇上就将古家满门抄斩。
这几天来古家门外都被官兵层层把守,如今石城月任兵部尚书,这幽囚古家一事,皇上已交由石城月来管理。府里人心惶惶,舒月病了几日,周夫人遇着大事,心里亦没了主,毕竟爷们都不在这里,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做得了什么。
这日古雅携了凌铃铃一起去桦南院看望舒月,舒月的丫头春罗将古雅迎入了内屋里,此时的舒月刚刚喝了药,正坐在床上发着呆,古雅走入屋子里去时,舒月也不曾注意到古雅。
“大嫂嫂。”古雅走到舒月的床边坐了下来,对着那病中的舒月说道。
舒月听到古雅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走来的古雅,不觉忧从心生,病了这两日,她人也憔悴了不少,当下舒月拉着古雅的手,一脸担心地问道:“雅儿,外面怎么样了?”
古雅脸上有些凝重,舒月瞧着古雅的表情,心里便料到了七八分,她道:“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遭打头风。公公与桦哥生死未卜,家里又无故担了这样的罪名。如今该如何是好。”
古雅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有的事情,怕都是石城月早已预谋好了的。
现在古家的存亡,都在了那所谓的古家“勾结”荣云的证剧了,证剧若果是那么重要,石城月定然也料到了这一点,那么。石城月既然要报复古家,他的手头定然有那一份所谓的“证剧”,如果石城月下定了决心害古家,他拿出证剧,古家,就彻底完了。
“事已至此了,大嫂嫂,你千万要保重身子,嫡母行事手段不及你,许多的事情还要靠着你打点。你也要振作起来。”古雅温和劝慰着舒月。
舒月面带忧色,忧虑道:“我心里总放心不下桦哥,听到桦哥出事了。我的心就乱了,雅儿,你所说的我并不是不明白,可是每每想到桦哥,我总是害怕……”
“大嫂嫂。外面只是传说爹爹与大哥生死不明,并没有确定爹爹与大哥已遭不幸,我们切不可倒在这里,万一他们好不容易逃回来,看到家里如此模样,却是如何是好?”古雅继续劝道。
舒月叹了口气。忧色不减。古雅又劝了几句,舒月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舒月问了些外面的事情。古雅一一都说了,舒月想了一想,突然紧紧握住古雅的手,说道:“雅儿,现在还有一个法子。”
古雅微微一怔。不由地问道:“什么法子?”
舒月看着古雅的秀丽柔美的脸蛋,道:“雅儿。虽说石城月定了心报复我们家,只要古家一天没有事,事情就有转机的余地。石城月待你并不是完全无情无义,雅儿,虽说会苦了你,但,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古雅脸色微微一变,其实舒月所说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每每面对石城月的时候,古雅已没了勇气再与他说些什么,让石城月为了她放弃一切,这可能吗?
劝了舒月几句,又叮嘱丫头们好好照顾舒月,古雅便离开了桦南院。此时凌铃铃正在外间屋子趁着无人时悠闲地吃着点心,见古雅出来了,凌铃铃就笑着随古雅离开。
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也只有凌铃铃一直满不在乎,仍旧了好吃好睡,似乎天塌下来,凌铃铃都不会多看一眼。
古雅带着凌铃铃准备去怡养苑看望老夫人,两人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子道边,一株茂盛的玉兰花树下面,一个女子正立在那里,正是古敏如。
古敏如正往古雅这边看着,似乎在等着古雅。
古雅与古敏如一向没有话可说,这会儿见了古敏如,古雅还未曾说话,那古敏如就已先向古雅发话了:“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
古雅怔了一怔,便将身边的凌铃铃遣了下去,让凌铃铃自回去,凌铃铃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收敛,当下也不说什么,自退了下去。
古敏如带着古雅往她的寄芙轩走了去,古雅见古敏如脸色沉重,也不多问,两个人沉默地走到了古敏如的寄芙轩里,古敏如自己先在椅上坐了,又让古雅坐了下来。
“我今天唤你来,只是想问你些事情。”待古雅也坐下来后,古敏如方开了口。
古雅微带着疑惑地看着古敏如。
古敏如静默了半晌,方才说道:“我想知道,石城月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古雅的心微微一疼,头也别转过去,带着耳上的宝珠坠子轻轻晃动,凉凉地打在古雅的脸颊上。
“你想知道什么?”古雅凝静道。
古敏如的目光移到自己搁在膝上的手上,手里绞着一条绣着玉兰花的帕子,轻轻地说道:“石城月,当真是我们的表哥?是思绵姑姑的孩子?”
古雅不觉抬头看了一眼古敏如,古敏如明澈的眼眸里,含蓄着一种别样的忧与愁,古雅看着这样的古敏如,心里有些微微的触动。
自古雅与石城月的事情定下来后,古敏如的神色就一直怪怪的,而且也不曾来找过古雅的麻烦,人也似换了一个人般,脸上带着不符合她性格的似忧非似之感。
这番古敏如又主动问起石城月的事情……莫非……
古雅在心底里苦笑。
在府里最是不和的姐妹,竟爱上了同一个,不该爱的人…